铺了一层薄雪的大山公路环绕,两辆黑色的suv在较窄的半山腰上匀速行驶,凌冽的寒风扑打着车面,与车门的暖气行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窗户上都染上了一层朦胧的水汽。

车胎越过减速带摇晃了下,车内靠在程媛芬肩膀上昏睡的尤澜缓缓睁开了双眸。

睫毛因为之前的哭泣还湿湿的,白净的脸蛋上因为有人擦拭过,所以没有留下干涸的泪痕。

尤澜大脑短路了一瞬猛的记忆回颅,他心惊胆寒猛的直起身,刚想出声看到的便是程媛芬哭得两眼红肿爬满担忧的脸。

顿时话语直接卡在了喉咙眼,硬生生吞了下去,他清楚闻妈此刻的心情不比自己好,他不能让程媛芬担心闻铭泽的同时还要为自己和孩子操心。

“……妈妈。”尤澜尽量让自己音调听起来平稳道。

程媛芬眼泪唰的又掉下来了,咬着牙崩溃啜泣了两声,伸手将儿媳妇抱住。

“澜澜,好孩子……苦了你了。”

尤澜回手把闻妈妈拥住,下意识的摇摇头,红着眼眶轻手拍着她的背部安慰。

“妈妈没事的,不要哭,闻先生肯定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程媛芬听了这话更忍不住呜咽,泪水很快打湿了尤澜肩膀上衣料。

闻爸爸第一时间去了闻式主持大局,他早就清楚了一些事情,也明白有些人不斩草除根他们家永远不得安宁。

尤澜憋着忍着难受,如鲠在喉声声安慰着趴在她肩头哭泣的程媛芬。

闻父身在公司,闻铭泽又生死未卜,现在他算是闻家在场的唯一的男人,他清楚自己如果在这时候情绪崩溃,程媛芬作为一个女性oga就完没了主心骨。

闻铭泽不在,他没有资格脆弱。

此刻坐在副驾驶心里也不好过的季度言接了个电话,是派去盯着闻铭泽情况的手下打开的。

等他挂了电话,一边安抚着闻妈的尤澜睁着双泛红的兔子眼,满目急切的侯着季度言的消息。

季度言眉头紧蹙,有些迟疑加为难斟酌了下才开口:“老板没有死,只是联邦警察封锁了消息,包围了医院楼层不让任何人靠近,说是牵扯到的事情属于机密,所以……再多的情况我也不清楚。”

机密?闻先生到底在做什么事情?尤澜同样皱着眉头垂下眼睑,内心既失望又恐慌,没有亲眼确定人没事,他就注定惶惶不可终日。

失神思考了许久,尤澜把闻铭泽曾经跟他透露过的话事无巨细的拼凑在了一起,他恍然觉得应该跟那个什么禁药有关系,同时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江素素身上朗姆酒味的信息素估计就是那个药造成的。

季度言正为自家总裁夫人不哭不闹的表现感到有些诧异时,尤澜突然抬起头。

“那……我可以为他做些什么吗?我能帮什么忙吗?”

得到的回复是季度言略带抱歉的摇头,还是那句话,他和孩子的安对于闻铭泽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他们父子没事,便是帮了最大的忙。

尤澜的泪水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爱人什么都为自己着想,可自己却什么都无能为力。

他哽咽着喉咙,将难过和眼泪憋回了心里,冲着季度言挤出了一个略显苍白勉强的笑,点了点头。

车子最终的目的地是闻铭泽带尤澜去过一次的程家外公那的程宅。

季度言把他们送到这后也没多呆,留下几个保镖便带人离开了。

这次的程宅跟当初的世外桃源完不同,屋里屋外仿佛都笼罩在一层阴霾之下,黯然无色悲凉忧伤。

程外公老泪纵横安慰着女儿,尤澜不敢宣泄任何悲伤到窒息的情绪,平时三个话最多的人在这个屋檐下几乎沉默不语。

连着过了一个多星期,他们都是在焦虑焦灼中度过。

尤澜的失眠又开始纠缠不休,睡着了也总是会做闻铭泽离他而去的噩梦。

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他坚持吃饭,面对外公和程妈妈时尽量出声去安慰他们,将自己的眼泪往肚子里咽。

但其实真实的他在这一个多星期里,每一分每一秒内心都在受着煎熬。

每当他告诉自己没事的,他不会死他会逢凶化吉过几天就会回来,可现实的失望又会狠狠踩踏,一天天的杳无音信,只要有那个他完不敢去敢想象的可能性,他内心的恐惧便会无限放大,是天塌了,是他平淡无奇的一生中从没经历过的心痛。

凌晨三点,尤澜在噩梦和腿抽筋中迷糊将眼睛睁开条缝,大脑还没彻底清醒有些混沌,分不清此情此境。

他习惯性的还像以前一样软糯又委屈:“好疼……闻先生……我好疼呀……”

良久得到的回应也只是屋外呼啸的风声,尤澜的意识由模糊逐渐变得清醒,看着旁边空无一人的位置,才意识到这里并不是他最为熟悉的家。

他在黑暗中睁大双眼看着闻铭泽曾经睡的地方,忍着不足内心万分之一抽筋的疼,慢慢将怀里属于男人的睡袍抱得越来越紧。

一周前这上面还有alpha残留的信息素味,可如今已经所剩无所,随着时间一点点消失,就仿佛闻铭泽在一点点离他远去。

不要,不要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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