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教授的身体挺得笔直，下意识地握住了手边的空酒瓶，却想到泠花并不会因此受到伤害，便松开了手。
泠花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教授，轻声说道：;我不想深究这件事，我只是希望你能重拾这项技术，并把细菌弹给我。
;你想干什么？卫教授皱紧了眉头，不安地看着泠花。
;我再次重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泠花伸出手，目光镇定得让卫教授心里发寒，;我知道你把那个数据硬盘藏在了身体里，现在，请交给我。
卫教授盯着泠花看了很久，最终泄气地弓起了身子：;你的语气和当时的杨锦一模一样，就好像拿到这个硬盘就能拯救了人类一样。
;拯救人类并不是我的任务，只有人类自己能拯救人类，我的任务只是引导人类走向正确的未来。泠花说道。
;正确？卫教授冷笑一声，;把人类变成那样的怪物，是正确的吗？
;我不确定。泠花立刻说道。
卫教授皱起了眉头，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泠花：;不确定？你成功的把几千人变成了怪物，结果告诉我你不确定这样做是不是对的？
泠花点点头，轻声说道：;是的，我不确定它是不是对的，但我确定，你选择的两条道路都是错的。
卫教授忽然愣住了。
两条道路吗hellip;hellip;
卫教授的嘴角扯动，干笑了两声，又忽然放大了声音，发出了刺耳的嘲笑声：;两条道路hellip;hellip;你太看得起我了。我研究细菌武器的初衷是为了杀死魔种，但我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了。魔种的免疫系统太强大了，我创造的小生物根本就奈何不了它们dash;dash;但能杀死人类。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吗？
;三万六千。泠花说道。
卫教授点点头：;三万六千人，在这个全人类数量都没有超过七位数的时代，我杀了三万六千人hellip;hellip;
卫教授的身体颤抖起来，他抬起手，拍了拍合金的胸口：;这儿，过不去dash;dash;我一合上眼就能看到那些死去的人。病菌破坏了人类的皮肤和肌肉，然后逐渐摧毁内脏。从感染到死去，只需要七天时间。传染率百分之八十五，致死率百分之九十七，即便是幸存下来，也会患上内脏衰竭、免疫系统缺失或者脑干损伤的后遗症。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把食指贴在心口上，胸口上的一片区域突然亮了起来。
一个巴掌大小的硬盘弹出，落在他的手心里。
卫教授举起了硬盘，在灯光下凝视：;我把它取名为padobo，pandora｀s box，潘多拉之盒，一旦打开它，释放的就是死亡、绝望和恐惧。
;但你依旧发现了有趣的东西，不是吗。泠花问道。
;有趣？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这件事说的这么hellip;hellip;事不关己的。卫教授笑笑，说道，;是的，很有趣。当我们把几千具尸体埋在一个地方后，我发现，那个地方居然释放出了巨量的甲烷，而且里面还混杂着并不致死的病菌。
卫教授深吸了口气，说道：;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全新的繁殖方式。padobo病菌入侵人体后，会吸收养分，合成并释放大量甲烷，并把分裂出来的后代卷在甲烷里散播出去。靠着三万六千具尸体释放的甲烷，493居住区活到了今天，被二代病菌感染的人类，抵抗力和耐极端环境力都大幅提升，所以我们居住区才能活着两万多人dash;dash;这是在尸体之上建立的城市。
;之后，我宣称我只是完成了一场进化，死去的人类都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我的目的hellip;hellip;是为了让全人类进化。卫教授笑了两声，猛地把拳头砸在了桌面上，;那群混账居然信了，居然只是禁止我研究细菌武器，居然没有杀死我！
泠花叹了口气，说道：;感谢杨博士，让你没能自杀成功，不然我是没法完成今天这一步的。
;是，你是该感谢她。卫教授笑笑，;我给自己注射了padobo病菌，内脏已经开始溃烂了，如果不是杨博士发现了我的情况，穿着防护服为我更换上了早就研制好的机械器官，我恐怕早就死了。为了掩饰我的懦弱，我谎称我的求婚被杨博士拒绝了，所以很伤心，整天酗酒，喝坏了身体dash;dash;
;其实我只是想死而已。卫教授说。
;再后来，我为了赎罪，全力研究人工智能。天穹诞生的那一刻，我感觉，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这将会是人类的未来dash;dash;直到我遇到了你。卫教授笑笑，轻声说道。
泠花沉默片刻，说道：;可你知道现在，还在坚信半机械化才是人类的希望dash;dash;你在嫉恨我，你想杀了我。
卫教授的笑容一僵，表情立刻变得阴沉了起来：;我没有。
;我能看到你的思维。泠花的语气开始咄咄逼人，;我看你的思想，就像是你看我长什么样子一样简单直观。我是神。
;在第一个类人猿用钻木取火的时候，神就已经死了！卫教授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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