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夕月缥缈。

神祇国的长虹区已经搬离了近90百分点的居民,只剩下深巷里一间老旧的旅馆还点着油灯,微黄的火烛摇摇晃晃,在这深夜里也显得有几分清冷。

老旅馆的主人是一位花甲老人,耳背,腿脚不便,走起路需用拐杖支撑。

这间旅馆是子女出资搭建,给这名老人留的。子女在外打拼经商,三年两载都不回家,老人说自己在家闲不住,因此让他来管理这间旅馆。

旅馆平时生意不多,来的都是付不起高档客栈房费的寒门人家或者落魄的流浪武士,偶尔也会有贼头贼脑的通缉犯和偷盗之辈光临。老人不计较这些,来者是客,他一视同仁地招待他们。

老人的身子骨弱,有时候扛不动客人的行李,后来旅馆养成了一个隐形规定,入住者自己抗行李,洗澡洗漱自己打水上楼,吃饭只能在大堂不负责送房间。每个入住者都默默遵守着这个隐形规定。

去年入春时,老人倒下了,因为心血管的一些问题当时就昏了过去。还是一名强盗背着他送到魔法师医院里去,所幸是救下来了。

有人劝老人,开旅馆太操劳,干脆关了门想想清福。

老人没有答应。

现在也有人劝老人,异兽要来了,这里不安全赶紧和我们走吧。

老人还是没有答应。

他和这条小巷,和这间旅馆都像是门前那棵古老的榕树,在这里深深地扎根,几十年的岁月与大地融为一体,已经搬不走了。

煤油灯一晃一晃,于尚盯着漆黑的巷子出了神。

窗户被打碎了半年还没修,风从棉被未盖紧的空隙吹进来,环境参数里的温度数字又下降了。

拐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老头拄着拐,一顿一顿地走到于尚的身边。他在煤油灯的外罩贴了几张瓦片防风,又拄着拐回到后房。

走着走着,他停下来,问了一句:你在等谁吗?

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这不合规矩。

旅馆里经常会来一些恶贯满盈的住客,老人心知肚明,所以从来不问客人问题。少说话,多做事,是他明白的道理。

可他在暗处观察了于尚一会,他一直坐在靠窗的位子上,眼睛望着外面,已经发了一下午的呆。

他和接待过的客人都不一样,平淡,随和,像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行人模样,却又有一种超然脱俗的气质。

什么?于尚回过头来看他。

老人兴许是太寂寞了,前一个月长虹区的居民开始搬家撤离,他已经一个月没有接过客人了。

你已经在这坐了一个下午了。天寒了,大堂冷,不如回房休息吧。老人说道。

于尚没有起身,老人家,你听说最近出事了吗?

老人说:你是指异兽?是听人提起过,好像马上就要来神祇国了。

你不怕吗?

怕。

怕为何不走?

老人捂着嘴咳嗽了两声,人老了没多少日子可活了,大家都忙着出城,我留在这里就别给人添麻烦了。

您看得倒是很开,他们都怕死。

人总是要死的,不是吗?老人说。

于尚轻轻地笑了,老人很有智慧,已经看穿了太多尘间事。

咳咳。

有人咳嗽了两下,声音来自后面。

于尚收敛了笑容的弧度:旅馆还有别的客人?

老人说:是我家的小儿子,前几天刚从外地经商回来,不小心染了风寒,就在我这住了几天。

咳咳咳于尚听着这动静,病人应该很痛苦,感觉就差把肺给咳出来了。

风寒么?可惜我没学过医术。于尚抿了一口酒,皱了皱眉。

这是老人自家酿的药酒,很辣很苦,几乎没有酒味。不过喝这酒能长期保持满额的精神力,持续回复法力值。

这也是于尚喝过唯一不会头晕的酒了。

老人摇头说:不劳烦费心了,只是小病,歇会日子就好了。

于尚在桌上摆出一排金币:你拿着这些钱,去都城内找个好的大夫看看。

老人严肃地拒绝:我不会白拿你的钱。

于尚把钱推过去:不是白拿,我是打算把你店里所有的房间都包下来,包一年。

于尚给了三百枚金币,这个价格能把整间旅馆买下来,别说住一年,一百年都可以。于尚却只是说住店。

包一年也不需要这么多。老人意外的坚持,一分钱一分货,他不接受施舍。

我知道,剩下的还有维修费用。

维修?

旅馆有点旧,也该拆掉重建了。

老人笑:都没客人,还重建什么

他望着窗外,说了一句:下雨了,你等的人兴许不会来了。

于尚扭头,漆黑的深巷落了雨,雨丝密集,在旅馆门口煤油灯映照下,像是一张扯不断的纱帘。

不,已经来了。于尚眼瞳里起了光。

哎哟哎哟!这突然下什么雨呐,害得我衣服都湿了。

一个莽撞的家伙推开旅馆的木门,嘴里也不闲着,叽叽喳喳地就挑了一个于尚对面的位置坐下。

会长!那人喊道。

于尚点点头,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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