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根家中。

昏暗的烛火已经烧到了根部,在生锈的铁盒上化做一滩白色的蜡泪,没有风吹来,烛火来回摇晃随时都会熄灭。

于尚、左冰蝶和薇薇安站在床侧,床的另一侧,哈根扶着母亲上床躺下,她的脸色终于恢复了些许血色。床头摆着一碗喝干净的药汤,加热煮沸后,它在走路的时候身上会长出白色的羊毛,可以摘下来吃,特别甜。艾玛哥哥说这叫棉花糖,外面大陆也有卖,可还是糖心绵羊身上长的最美味!

薇薇安啊了一声:原来棉花糖是这么做出来啊?

这个单纯的家伙又在听什么就信什么了。

太好了,糖心绵羊在哪?我这就去取羊毛。

哈根却问:是柴禾商人的儿子杜杜要的吗?

于尚:你怎么知道?

每次有人找他爸买柴禾,他都会这么说,其实就是想让人去井里和艾玛哥哥商量,把糖心绵羊给修好,他就有糖吃了。

左冰蝶问:那东西坏掉了?

嗯,一个月前吧就倒下了。它不动的话,身上是不会长出新的羊毛的。于尚哥哥,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不用,我有办法修好它。

于尚掏出了艾玛给他的艾玛眼睛都亮了。

这是艾玛哥哥的!

有了它,就能修好绵羊。

可能是回想起了棉花糖的美味,哈根吞了口口水,怯生生地问:于尚哥哥,我能不能提个小请求?

嗯?怎么了?

我们村子里还有很多艾玛哥哥留下的玩具,我知道在哪里。如果可以,我想把它们都修好。

于尚一扬眉毛:我把发条给你,你能把它们都修好吗?

哈根用力地点头:可以!真的可以给我吗?

于尚伸出手,手心躺着一枚发条钥匙,拿去吧。

哈根接过发条,面容虔诚得像是举过圣杯的信徒,仿佛这才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珍贵的物品。

他宝贝地摸着发条,轻轻地说:小羊旺财呼呼大家,又能站起来了呢。

他给每一件玩具都取了名字,它们或许比贫民窟里的人,更像是鲜活的生命。

你去修糖心绵羊的时候,可以把杜杜也叫上。听说他看你不爽,他要是不给你好脸色你就不给他糖吃。多驯几下,以后他可能管你叫大哥。

左冰蝶扑哧一声乐了:你当耍猴呢?

我这是巴甫洛夫训练后天反射!

哈根接了发条,得不及明天,趁着母亲睡着,一溜烟跑出去,去喊柴火商人的儿子杜杜去了。

于尚回头看了看棚户区,在哈根母亲的房间前放了一道以防有什么意外发生。

先休息吧,明天我去找铁匠。

于尚三人在哈根屋前的菜园空地找了位置,搭了三顶帐篷,住了进去。薇薇安想偷懒,自己不搭帐篷和于尚钻一起,被于尚赶了出来。

于尚用系统附带的钟表定了凌晨四点的闹钟,他准备起来接【无根水】。

一夜过去,黑夜像轻纱般盖在贫民窟的上空。所幸夜色不以贫富论浓厚,天空是如此的慷慨。

凌晨四点,闹钟响了,于尚起来收了帐篷,剩下两顶帐篷没有动静。

路过的时候于尚顺着左冰蝶的缝隙往里望了一眼,被子被踹开了,原本睡头的地方是左脚,右脚塞在枕头下,脑袋冲着帐篷口。

没想到大小姐睡得东倒西歪,睡相极差,手里还抓着法杖。

于尚轻轻掩上帐篷,离开了。

贫民窟的西北角有处土坡,地势比其他稍高一些,种着几颗看似枯萎的树,地上的草倒是长得旺盛,是个采集【无根水】的好地方。

采集过程没什么难度,拿只空瓶子把草叶上的露水都收进来就可以了,于尚用瓶子接着露水,盘腿坐看太阳升起的方向。

东方鱼肚白,山后有金光,清晨间有雾,夜幽幽踱步。

于尚深吸一口气,洗涤肺中尘埃,白昼将贫民窟的乌烟瘴气都沉淀下来,于尚只觉得神清气爽。

正在这一切将亮未亮之际,他听见山坡下传来的咕哝声。

山坡脚下是一座简陋的铁皮房,大门没关,里面是同样简陋的吧台,白天见的两位衡国兵士坐着喝酒,已经喝了一夜,临早起身,晃晃悠悠。

小二!小二!兵士甲喊了几声,咒骂着踢开地上的空酒瓶。小二!给爷把酒满上!

吧台底下咕噜噜地出来一只小机器人,用的是独轮前进,两只细小的金属手臂接过兵士甲的酒瓶,放在自己肚里摁动开关,哗啦啦,又接满了一瓶,递给兵士甲。

兵士甲抢走酒瓶,又一拳头砸在机器人的脑袋上,机器人内部滴滴答答发出不和谐的电子音。

嘿!这破烂玩意还有情绪了!兵士甲骂道。

兵士乙从吧台起身,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还好扶住了机器人站稳。刚一站稳,又踢了一脚机器人。

还别说,这庸人造的玩意还挺结实!

兵士甲:哼!也就是个倒酒的玩意,要那么结实做什么?

兵士乙:我听说玩具师给他的玩具们都设置了自动防卫?这家伙也有么?

兵士甲:可笑!就这么几块齿轮铁片的,它要用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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