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切都跟师父预料的一模一样,只是,我没等来师兄,却等来了嫂嫂你。”

“原来师父他老人家竟然什么都知道了。”

小风筝至此才彻底卸下戒备,俯身捧住脸哀声啜泣起来。

“他被抓起来了,只有我逃了出来。可怎么办呢?”

这可是被朝廷的人抓住了,还有那么多财宝做物证,他们恐怕要被杀头了!

“嫂嫂你别急,别急啊!”

崔喜显然有些慌乱,他将头埋在两腿之间,手揪着脚旁的草叶子,一下一下。

“别哭了嫂嫂,师父已经在忙着给你们脱罪了。”

不知是不是将头埋下来太深的缘故,崔喜的声音翁瓮的带着鼻音,似乎情绪不高。

小风筝果然止住哭泣,她猛地抬起头,“什么?师父他……怎么帮我们脱罪啊?”

崔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吸吸鼻子,抬袖沾了下眼眶。

“他老人家在皇上面前还是有些薄面,只说是为了安起见,市舶司的东西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按以往线路进京,一部分从暗地里混在其他商船里走常兴码头,所以,顺天府尹这次是误会了。”

“这样能行吗?”小风筝惊骇。

“还有……还有乌香,你师兄他……”她忽地捂住嘴。

“什么乌香啊?”崔喜抬头看她,眼神清澈真挚。

电光火石之间,小风筝似乎有些明白了。

今晚抓人的这批卸货人是半月前换的,那时乌香已经断货几日了,他们并未接触过乌香。

她有个直觉,这次事发跟市舶司有关,而与乌香无关。

方才从崔喜所说的话里也能看出来,张平在皇帝那里打听到的消息也是因市舶司擅用商船民船运输上用物资而引起的。这说明没有人知道田庆曾牵涉进乌香走私上来。

小风筝假装惊惶两手抱头不住摇晃,“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一个粗使丫头什么都不懂……”

没说完又低声呜呜哭起来。

崔喜充满关切的脸上,一丝轻讽倏忽闪过。

继而他又是一脸稚气哦了一声,似乎在努力回忆张平交代的话。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将自己手里能拿出来的财宝都拿出来了,跟皇上说是之前走常兴码头给宫里的供奉。但是,他老人家手里的宝贝也都是师兄给的,嫂嫂应该知道没几件好东西的。”

闻弦歌而知雅意,小风筝终于明白过来崔喜拦在此地是要做什么了。

“师父他老人家对田庆是真的好”,她满脸诚恳的感激。

“可是,可是咱们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好东西呢?”

说罢捧着脸又哭起来,“可怎么办啊?我一个小宫女哪里有什么好东西……”

崔喜看着她手里紧握着的珠冠和衣袖里腕子上金灿灿的光,不免带了几分不耐。

他站起身甩着袖子哼哼道:

“我看师父也是糊涂了,嫂嫂寻常身上戴的也比他一年到头的供奉值钱,他还拿自己的东西贴补你们,简直是不自量力!”

说罢转身欲走。

“哎,小喜子别走呀!”

小风筝从身后跳起来拉住他袖子,崔喜只得停下脚步,但并未转过身看她。

“我们……你师兄被抓了,家里肯定是早就被官兵守住了,船上的东西肯定也都归置到皇宫了啊,我们哪还有……”

这次是真的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呵呵,这贪婪无耻的女人。

崔喜撇嘴嘲讽,一甩袖子挣脱她,抬脚继续往前走。

“你别走别走”,小风筝从后面跟过来,哭着乞求,见崔喜脚步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去解拴在书上的马缰绳,这才慌了。

“我想起来了,有的有的!”

她心痛得几乎要窒息,这次不同,即便是有金库在手,也得先把命保住才有机会花啊。

“你师兄年前另租了间宅子,存了不少东西呜呜呜”,心痛如绞,那是她自己瞒着田庆私藏的小金库。

“钥匙在我身上,我与你同去,取出来拿给师父。”

崔喜失笑,“嫂嫂,你不信我、不信师父也就罢了,可你也该想想,如今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大张旗鼓去开金库取财宝,嫂嫂敢去取,我却是不敢去拿的。”

干脆跳上马,“我先回去禀明了师父,他想帮你们,嫂嫂还不稀罕他帮呢!”

小风筝终于彻底放弃挣扎,跪坐在崔喜马前放声大哭。

“我怎么会不信你们呢,小喜子你不能这么想啊!”

她咬咬牙从腰间取出两把钥匙,又将那宅子所处位置告诉了崔喜。

“那我呢?师父有没有说怎么安顿我?宫里肯定是回不去了啊!”她哭道。

崔喜跳下马温声道:

“师父当然有安排啊,我办事嫂嫂放心呢。”

又看她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身子还在夜风里不住发抖。

“唉,我也没带干衣服。”

崔喜从马鞍上解下酒囊递过去,“嫂嫂先喝两口暖暖身子,我们得赶紧走了。”

小风筝此时心乱如麻,骤失财宝的心寒加上身湿透的身寒着实让她不住颤抖,想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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