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导致他哥哥九死一生,导致曾经一起的同袍战死沙场。他有什么脸面去见哥哥,求得原谅。

隐藏在邵安心底的愧疚“腾”的爆发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是他对不起哥哥,对不起皇帝,更对不起死去的亡魂。即使流放黔州以赎罪,也弥补不了他的过错。

邵安沉默了,高巍和皇帝也跟着沉默了。其间恰巧一阵风迎面吹过,吹得枝头秋海棠簌簌而落,“沙沙”声不绝于耳,仿佛是给死寂夜晚的单调配乐。

不知沉默了多久,众人忽闻身后传来阵阵喧闹,只见一白袍小将不顾侍卫阻拦冲了进来,见高巍狼狈的样子,立马不淡定了,“将军,您、您被打了?”

高巍乍见那名小将,打了一个激灵,略微慌张的望向邵安,口中却对那人喊道:“吴铭!你怎么来了?给我回去!”

那人不管不顾的,上前扬起手直接给邵安一拳。邵安本想侧身闪过,没想到那人的拳头飞快,又狠又准地打向他的腹部。

邵安硬生生的受了一拳,直觉喉间发甜,一口鲜血涌上,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愤愤抬头看向来人,顿时神情激荡,那口鲜血终是喷了出来,如若刚刚被风吹落的朵朵秋海棠般倾泻而下,艳艳灼灼的洒满衣襟……

那白袍小将,正是他心心念念盼着归来的哥哥——李洪义。

※※※※※

永康十九年夏,出征以来的第一场战争爆发。

高巍布局几日,果然在茫茫沙漠中截住敌军。双方展开激烈的交战,杀声震天黄尘蔽日。一切都如高巍预想的那般顺利进行着,直到看到远处风沙漫天,似有大队人马杀来。

“高将军,不好,后面有敌军出现,我们被包围了。”

高巍临危不乱,沉着应道:“有多少人?”

“黄沙铺天盖地,那架势,估计有三四万人。”

高巍心中冰凉,原来那个情报乃诱敌之计,只等他率大军出城后,再断其后路,于沙漠中进行围剿。

安王此刻自然也明白过来了,恨恨道:“好一招引蛇出洞,调虎离山。”

高巍当机立断,下令由攻转守,左右两翼掩护,中路突围。可惜此刻敌军包围已成,高巍的几次突围皆被挡住,损失惨重。只得退守,与敌军对峙。

然祸不单行,此刻后方传来求救,大营被袭。

高巍闻言,有种穷途末路之感。他看向那些余下的士兵们,一个个铠甲破损,血污染面,他们中有人臂上还扎着染血的布带,有人甚至已是四肢不,却还在战斗。

士兵们听见大营被袭的消息,都看向高将军,等他发话。高巍沉默着,缓缓举起手中的剑,“弟兄们,如今我们没有退路,唯有奋勇杀敌,不是我们踏着敌军的尸体,就是敌军砍断我们的头颅。刚刚本将接到后方求救,大营被袭。大营里还有一千多弟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本将决定再次突围,在此等危难关头,谁愿随我!”

“我!”李洪义第一个高举起手,此时他大脑一片空白,只记得他的弟弟还在大营中。纵是明知以身赴死,也义无反顾。

“我。”又有人举了手。

“我、我、我……”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他们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响亮。那些流动在胸臆间的悲愤情绪,如开闸的水般喷涌。

“好!”高巍拔剑,“我高某在此立誓:此剑不断,帅旗不倒,誓与大家共存亡!”

高巍带领着一千人,准备突围。安王率其余人等留守,继续与敌军相持。

李洪义骑着马,跟随高将军冲向敌军。他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是不断的机械的举刀,落刀。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冲出去,救安儿。

等李洪义冲出来时,回首一看,一千人只剩三百。

李洪义率先飞驰而去,马不停蹄的赶往大营,到后发现里面已是火光冲天。他挥刀砍下敌人头颅,冲到最边上的军医营帐,环顾左右,放声大叫:“安儿!”

没有人回答他。放眼望去,栅栏被撞倒,军帐已坍塌,大营中只见几百敌军还在扫荡,未见我方士兵。李洪义心下黯然,估计这里留守的士兵不是被杀死,就是被烧死。而地上流淌的鲜血和残缺的尸体,刺激着他的眼睛……

“安儿!安儿……”李洪义就是不信邪,坚持寻找。可是无论他怎么喊,也听不见安儿的回答。

马蹄声在背后传来,李洪义回首,向后退数步,避开了那凌厉的一枪。李洪义乘机挥刀,迎着枪杆劈斩出去。

一击命中,偷袭者惨叫一声,倒地。周围五六个敌人听见动静,磨刀霍霍的向李洪义这边聚集。

李洪义举刀,“唰唰”几下挑飞几个敌兵。剩下的最后一个敌人轻声绕到李洪义身后。然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人正要偷袭时,被后面飞来的暗箭射杀。

李洪义听到身后动静,诧异转身,正巧看见敌人缓缓倒下,随后安儿苍白的脸出现在李洪义的眼前。

安儿惊魂未定的看着地上的尸体,他完没想到自己会一箭杀死那人。第一次杀人的感觉,还真是惊心动魄。

李洪义也呆呆的看着弟弟手持弓箭,再呆呆的看着地上尸体背后的箭羽,不敢相信的张了张嘴,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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