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沉痛2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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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骗了我，”辛吟姝低沉开口，“无论是当年，还是如今，你都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当朝太子卫殷华。”

“我的身份怎么能随便对外说？”卫殷华开口道，“只是吟姝，若我当初就对你讲了，恐怕我们今天也不会是这个局面了吧？”说完，他的目光就落到了辛吟姝手中的剑上，那把极有可能让他当场喷血而亡的利剑。

辛吟姝感知到他的目光，她觉得那把剑握在手上异常沉重，剑身发烫，要灼烧她的皮肤。

她沉默着，什么话都不说，听着他强撑着笑容说：“不过，吟姝，我还是觉得庆幸，庆幸你幸好骗了我，我也骗了你，要不然，我们哪里还有这些美好的回忆？”

是啊，若她一早就知道他是她仇人的儿子，怎么可能和他平心相处？而他若是知道她清楚他的父亲杀了她全家，怕是心里也全然不得好过。

他记得当他从澹台丞相那里无意地打听到消息，得知父皇派人暗杀了长里郡长一家时，他几乎崩溃，那可是辛吟姝的家，是他一直惦念的女子的家人啊！

片刻也不能等待，他不顾自己的身份，飞也似地奔向长里，却只看到了满堆废墟和从废墟里挖出来的十几具尸体。不过幸好，那一具具尸体里，并无一具是辛吟姝的。

后来，他们重逢，他们以朋友身份相处，在一起谈天说地，游山玩水，那真是一段难以忘怀的时光。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会很短，他不能在她身边待得过久，他必须要回宫继续做他的太子，将来继位为皇，然而，能够和她哪怕多相处一秒，他都心满意足了。

可是如今，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却出现了，他沦为阶下囚，而她得偿所愿。他们之间横亘着的，只有生与死，无有情与爱。

“卫殷华，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面，我从来没想过要你的性命！”辛吟姝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语气淡然。

“可是你想过要皇上的性命，要太子的性命！”激动地说了一句，他忽然变得洒脱，宛然已将一切看开：“没关系，吟姝，既然如今我已落败，你便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我这条命就算是送你的了。”他说完，猛地拔出辛吟姝手上的剑，想要自我了断。

辛吟姝沉浸在思绪中，未有及时反应，等她回过神来时，卫殷华已快要将剑架在脖子上。她眼疾手快地朝他膝盖上一踹，使他因外力阻断了手上的力道，再将他手上的剑夺走。

于是他跌倒之际，利剑已重回辛吟姝手上。

“你不要那么莽撞！”辛吟姝急道。

虽然跌倒在地，他依旧维持着翩翩风度，淡笑道：“我是不想你为难。”

辛吟姝沉默了，面对此情此景，她真的不知该怎么办。

刚刚利贵妃将剑给她，若是她今日不杀掉卫殷华，且不说她会欠利贵妃一个人情，就连自己，她也未必会再留情面。

毕竟她们二人，是因为利益才联合在一起的，如今目的已经达成，利贵妃是否会留自己一命都不敢肯定，她真的犯不着为了卫殷华而违背利贵妃。

可是，杀害了她全家的是他的父亲，她与他可是无怨无仇的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她怎么下得去手？

“卫殷华，你这样做才是叫我为难！你知道我看重我们的情意，我怎么会狠心让你去死？”

“你不用说谎了，吟姝，”卫殷华淡淡道，“你深爱那个叫宁居安的，你从来没正视过我的感情，甚至会觉得那是负累。而我，却一直苦苦追寻在你身后，我贵为太子，却放下身段，愿意只以朋友身份伴你身旁，你从来只愿与我谈论山水多好，却从不曾愿意看我对你的感情多真，吟姝，原来你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

听着他的话，辛吟姝越发沉默，她真的狠心吗？她不过满心都是复仇罢了，不过是太理智罢了，也不过是……太会将感情泾渭分明了，她只是下得去手割舍自己的感情，割舍那份叫爱情的东西。

现在她已复仇，可以将仇恨的感情放下，却再也不能拾起爱情了。

卫殷华跌坐在地上始终没起来，他又道：“别再犹豫了，吟姝，我这条命你拿去，我已经死心了……”说完，他闭上了双眼，等待辛吟姝的利剑割开他的喉咙，结束他的年华，也撕碎他的心。

时光静静流淌着，他闭着眼睛，仿佛等了好久好久。

房间里安静一片，静谧无声。

辛吟姝望着他的模样，面容虽是平静的，心里却涌起波澜。

那把沉重的剑泛着寒光，像蠢蠢欲动的喋血恶魔，紧盯着卫殷华，引而不发。

辛吟姝动了动，她举起剑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卫殷华，漆黑的眼眸里折射出复杂的感情。

手起刀落，不过一瞬间的事。

那一瞬间，硬生生地将一个人的生命分成了两段。

将一个灵活生生地从他的身体里抽走，将他的心捅得破碎。

地上静静的躺着一缕乌黑的发丝，而卫殷华垂在脸庞的那缕长发，短了一截。

听见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却没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