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我养你下半辈子都绝不说一个‘不’字。我灵雎信誉值不高,可也不低。”

从院长办公室离开,灵雎去了高级病房,许冰阳安静地躺在床上,脸上没有岁月的‘恩赐’,可也没有生而为人的证明,她失去了衰老的资格,可疼痛却从未有一刻缺席。

她坐下来,执起她的手,“许冰阳小姐,你不争气的侄女许灵雎,又来看你了。”

灵雎记得她亲妈很小,应该才上初中?反正那时候还上学,她亲爸好像也不大,两个人养狗一样养她,在一间地下出租屋里,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发现。

养了四年?差不多吧。关于那段时间的记忆,她想破天也就那么些。

她被扔的时候天儿很冷,他俩合计把她扔在公共厕所,幸亏碰上人贩子,她才没饿死。

人贩子把她带到四川某个县,某个村,卖给一个四十多老光棍,当童养媳。老光棍脑子不太好使,把她扔在猪圈里,让她跟猪在一起。

是当时地质勘探好手许冰阳捡了她,关于四川、童养媳,那些也都是她告诉她的。

许冰阳有个哥哥,生了女儿,是个病孩子,没活到八岁,两夫妻忆女成狂,领养了她,头三个月好吃好喝好伺候,第四个月开始家暴,灵雎现在头疼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一开始是调解,结果反而变本加厉,许冰阳就又把灵雎接走了。

后来两年,两夫妻日子越过越差,亲朋好友散伙,两个人也闹到分崩离析,许冰阳发现问题,带他们检查过才知道,两个人患上了不同程度的精神病。

在许冰阳养他们时,他们还过得像个人,许冰阳眼睛闭上以后,他们就只能去精神病院了。

前段时间,有个小护士找到灵雎,希望她能负担养父母在精神病院的相关费用,灵雎当时说:“你们现在应该看好了他们,别让我有机会打得他们落下一身后遗症。”

……

“跟我要钱?我就算钱多到烧都烧不完,也一分都不带给的。”

小护士觉得灵雎良心被狗吃了,“就算他们曾伤害过你,可那也是在得病的情况下啊。”

“他们得病,那我受到的伤害就可以忽略不计了?”灵雎没那么高尚。

小护士求她,“他们需要你。”

灵雎:“他们需要的是我的钱,我也说了,有也不给。”

她就是这样。

怨恨谈不上,只是无关紧要。

她对无关紧要的人,从来不上心,更遑论同情。

一个人的心眼就那么大,谁都想挤进去,可凭什么她谁都放进去?

当圣人不会确保每个人都开心,可当自私的人,至少能让她自己开心。

灵雎给许冰阳擦了擦手,“我怀孕了。还记得我跟你说那个男人吗?那个能让我高潮的男人,我怀了他的孩子。他说,可以替我还债,还说,可以救你。”

许冰阳只会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灵雎把她手放在脸上,“我这个人从来不信承诺,可是,我竟然想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