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

木工头的祖父又藏以前是雕刻佛像的木匠。

佛像的雕刻从挑选木材开始,排除挑选合适的树木就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在砍下了要雕刻的木材之后,还不能立刻使用,而是要先放在一旁晾干。

等上七年的时间后,才能进行雕刻。

可在雕刻之前,还需要雕刻师在心中确认佛像的位置。

脸在什么地方,身体在什么地方,四肢在什么位置。

全部都要考虑进去。

然后终于到了雕刻的时间。

又藏在雕刻佛像的过程中,进展极其的顺利。

顺利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这个顺利意味着灾难在后面。

到了雕刻佛祖脸上神情的时候,又藏发现自己无法雕刻出佛祖的面容。

时限一天天的过去,佛像的其他部分又藏都已经完成了,但是他却没办法将这个佛像的表情刻出来。

(这样下去的话,不仅仅是信用受损的问题,还有其他的——)

正当又藏焦急不安的时候,他在森林里看到了一位美丽的少女。

穿着十二单衣的少女。

她身上的衣服华丽到就连一些宫内的女官们都没有。

又藏看到了这名少女。

少女也看到了又藏。

少女对又藏轻轻一笑后,就转身回到了林间。

等又藏反应过来,追入少女消失的地方时,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但是又藏知道了佛祖的笑容该是什么样子。

事实上,又藏雕刻的佛像,就是佛祖拈花一笑的佛像。

不过又藏的儿子和孙子,不再继续他的佛像雕刻师的工作,而是通过寺庙的引荐,做起了承包宫内大殿修缮和维护的工作。

沈韵觉得安倍晴明说的这个故事挺有趣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安倍晴明回答:“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随即,他又补充道:“那个佛像就是用桐木做的。这起五十年前的案子,和这次的事件还有不少的联系。”

沈韵好奇的问道:“还什么关系?”

安倍晴明说起了自己的遭遇。“那位工匠头在一个半月前找上了我,说——”

工匠头叫做以藏。

以藏作为一名统领大约五十人的木匠头,拥有着在自己的业内堪称说一不二的地位。

然而以藏遭到了女人的困扰。

沈韵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嘲讽:“有权有势的人总会有这种烦恼。不过为什么总是女人的烦恼,而不会冒出个男人的烦恼?”

安倍晴明笑了笑。

安抚般的笑容让沈韵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她道歉,“我不应该打断你的。”

安倍晴明接受了道歉,然后继续说了下去。

以藏作为男人确实是在女色上有些过分,据说他有许多的情人,一时之间连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

女人们抱着孩子找上门来的时候,以藏才知道自己多了一个孩子。

(但是这个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这种难题偶尔也会困扰着以藏。

平安京在一千年后的现代似乎充满了罗曼蒂克的浪漫色彩,然而对于一千年前生活在平安京里的人来说,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要习惯于生离死别。

一旦有好友要离开京都,就要做好对方不会再回来的准备。

这就是生离。

死别就是——

你要习惯自己认识的人,自己的家人,会因为某个意外,可能是一次感冒,也可能是一次意外——因此死去。

和泉式部惹出平安京第一大丑闻的时候,丑闻中的两位男主角可是先后在二十多岁的年纪就相继病逝。

这就可以证明,哪怕是身居高位的贵族,也可能会因为意外而死去。

所以以藏对待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带来的小孩,态度一般都是给钱了事。

如果孩子愿意跟着他,那么他也愿意在考察后,将对方收为自己的弟子,扩大自己的家族产业。

“这可真是厉害。”沈韵相当的佩服,佩服的理由自然不是以藏居然愿意戴绿帽子的行为,而是另外一个理由。

以藏愿意收下可能不是自己血脉的孩子,同时,教会他们谋生的技能。

“毕竟谁养大的孩子就是谁的。”

注重血脉,伦理道德和家族的人,绝对不能理解以藏的行为。

长期在外的男人回家一看妻子居然怀了孕——

这怎么行?

得一送一难道不好吗?

这两种思想是两种不同的生活状态。

安倍晴明说道:“然后,以藏告诉我,在一个半月前,有一个女人来找以藏,这是他以前有过交往的女人,但是这次她没有带自己的孩子过来,而是拿了一个桐木做的匣子,说这是以藏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以藏确认了这桐木匣子确实是自己的作品。

但是那个女人却说:“以藏,这是我们的孩子。”

以藏觉得毛骨悚然。

他知道这不是开玩笑,因为那个女人真的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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