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巧了,这玉石上的划痕怎么也和我小时候不小心弄出来的一模一样呢?母亲,既然您先提到了,那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今日,我就是为了我的嫁妆而来的。您可别装糊涂呀。”

该来的到底还是要来,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难以招架。

“明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的嫁妆可不是你母亲为你置办好了,你出嫁那日,你父亲亲自让人放上去的,怎么又回来寻了呢。”有些事情,明知道是假的,自己站不住脚,但还是得要顽强抵抗一下。“看来大小姐到底是嫁了人,面子大了,脾气也大了,竟然坑骗到自己娘家来了,可怜我这么多年的辛劳,大小姐统统看不见也就罢了,如今这样说,难道不是质疑我这个当娘的和老爷这个当爹的苛待女儿吗,”说着说着,她就抹起眼泪来,倒真像个被欺负了的。

到底是个摸爬滚打多年的姨娘,两面套做的极好。当年二太太还是个胆怯的小姑娘的时候,各种体罚恐吓从来没有少过,如今看她有了些身份,不敢像从前那样待她,也就扮起柔弱的母亲来了。

“母亲,该哭的难道不是我吗,从前我在家的时候,你是怎么待我的,我们彼此心里都该有点数吧,如今也没有外人,也不必惺惺作态,我瞧见了,有些恶心。”

“你怎么敢这样对母亲说话,孙明珠。”继母还未曾开口,倒是孙明月忍不住了。“那二妹妹又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须知现在我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当真连长幼尊卑都不要了?”“长幼?呵,你是个什么身份,自己还不清楚吗,死了母亲,还想在这府中当最尊贵的嫡小姐,你做梦。”“我可没有做梦呢,做梦的怕是你吧,明月。”

“好了,明月,怎么和姐姐说话呢。姐姐就算有再多的不是,她也是姐姐,由不得你这般评判。”都闹到这份上了,继母才不咸不淡的开了这么一句口。

“原来母亲这般明事理,那该多谢母亲了,既然这样,母亲不妨再多做些好事,将我的嫁妆全数归还来吧。”

“明珠又在说什么胡话?母亲岂是这等人,你这样子冤枉母亲,倒叫母亲心寒了。”

二太太咽了口茶水,“寒的可不只是母亲你的心,倘若母亲非想要我闹到父亲,闹到二爷那里去的话,就继续坚持不承认吧。”继母心里打颤,但又没法子解决,干脆早早托了丫头去知会老爷,自己在这里和名义上的女儿硬抗着。

二太太也知晓她打的什么主意,不过谁来了她也不怕。

孙老爷如期而至。他一上来就想摆出往日的威严,狠狠责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明珠,你怎能如此对你母亲,我平日里是怎么教导你的。”

“教导吗?也不过是打打骂骂,偏袒护短罢了,怎么,这样的教导父亲您还打算培养出多么优秀的我吗?”

“你你你,你这个孽女。”说着,孙老爷的巴掌就要落下来。二太太也不躲,就那样仰头看着他父亲,这个生了她,却从没好好养育过她的男人。她已经要忍不住泪水了,但她还是在赌,赌她们之间还有没有最后一丝父女情分。

最后她输了,但是孙老爷的巴掌也终究没能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