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茫然的看着众人,眼神里尽是躲闪。她几乎是被阿字强行拖出来的,也习惯性的躲在这个她第一个看见的人身边。或许对紫衣来说不算什么。但阿字却是无比的窃喜。这是她头一次,主动的靠近。他有些心疼。不知道紫衣到底受了些什么苦,原本那么孤傲冷艳的一个女子,如今胆小成了这般模样。

伊桐主动上前,揽住她的胳膊。又对阿字说:“你且为她把把脉,看是否何处有损。”大概因为伊桐是在场的唯一一个女子吧,看她也不像坏人,紫衣也亲近了些她。小声的对她耳语:“你有看见我的相公吗,他穿了一件白袍,从他刚刚出门我就再没看见他了。”

相公,哪里来的相公,伊桐和阿字同时心头一惊。

阿字果断为她搭脉,果然发现她该是中了一种奇毒,脉象极为紊乱。阿字到底不是大夫,也说不出是何病症,又该如何化解。瞧出了阿字的难处,伊桐柔声对紫衣说:“我瞧见了你的相公,他刚刚和我哥哥去我家办事了,眼下这么久还不回来,不如你随我回家,我们去找找他们好吗?”

紫衣连连点头,紧紧搀着伊桐的胳膊,几乎是亦步亦趋了。

来到宋家的院子里,她更是怕了,见到人来人往,那么多生人的面孔,她只得靠着伊桐。

一进府伊桐便对阿字使了眼色。阿字知道,在府里伊桐小姐是绝对安全的,他才放心的去请大夫。伊桐把紫衣带回了自己房间,紫衣一进来就探头探脑的四处查看,她小声的问伊桐:“我相公呢?”

“男人谈事情还得一会,刚刚那位哥哥已经代我们去传话了,你且安心在我房间里等一会,喝喝茶,吃点点心,他们一会就来了。”

看见伊桐真挚的双眼,紫衣信了几分。规规矩矩的坐在桌旁吃茶。

伊桐趁机套起话来。

“还不知姑娘你的姓名呢?”“我,我叫叶儿。”“那么姓什么呢?”“姓,姓,我不记得了,我就叫叶儿。”“那你家相公又叫什么呢?”“我叫他相公,我,我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我,我真的不清楚,大概是我笨,我头疼的厉害。”

仔细回忆使得紫衣开始头疼了起来,身体虚弱的倒了下来,伊桐连忙扶住她。还好此刻大夫被带了过来。顺道一起来的还有阮达奚。看来他出外经商回来了,正在府中做客。

今日来的是刘大夫的师弟,也是一个翩翩少年,不过据说医术已经和刘大夫不相伯仲,此番刘大夫告假,便由他顶上了。他先用银针为紫衣镇定止痛,又反复观其面容,为她把脉。

最后开始收拾医具。“姑娘身中奇毒,又日日在忘忧散里面浸着,意识涣散,头痛欲裂已经是比较轻的症状了。”他仿佛瞬间苍老,深深叹了口气。“不是我不能治,而是我不敢治,治疗过程太过痛苦,也几乎是九死一生,完全恢复的几率太过渺茫。治好了也不过能再有五载岁月。实在可惜了。”

五年,紫衣死在她二十五岁生日那天。伊桐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只是可惜一条年轻的生命,就那样轻易消散了。

可惜今世,还是要重蹈覆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