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三十七年十月初六,黄土垫道净水泼街,伊宁大小官员迎出东门十里,恭候慧王仪仗驾临。

辰时二刻,鼓声震天,乐声高亢。八面孔雀扇,八面小团扇、八面方扇,四面黄麾,四面绛麾,四顶华盖组成的王驾仪仗缓缓行至伊宁。

杨晗亲自驾驭车,车身被枣红色重呢覆盖,明明白白的告诉此地官员,里面坐的乃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恭迎慧王千岁王驾!”柱洲刺史并柱洲大都督当先拜了下去,而后此地官员尽皆伏地叩首。

鼓声稍停礼乐渐歇,一位大太监打马行至队伍前方,端坐在马上自上往下看着此地官员:“慧王贵体有恙,尔等不必见驾。伊宁府尹折冲都尉何在?”

伊宁府尹及折冲都尉高声道:“下官在!”

大太监道:“你二人统领此地军马引领王驾回府,而后让官员都散去,待王爷贵体痊愈再通知尔等觐见。”

“喏!”伊宁府尹和折冲都尉应了一声,而后翻身上马,引一队府兵头前开道。

“铛!铛!铛!”

铜锣声不断响起,接连不断的响了十三响。伊宁城中但凡听到十三响锣的都尽皆变色,无论是刚到此地的外乡人,还是在这里活了一辈子的本地人,从未见过官府用这么高的礼制来迎接过一个人。此人不是皇亲国戚,便是位极人臣!

街面上动静如此之大,秦秋寒当然也听到了。温霜雪此时正在会仙楼的后院摆弄裴浩养的花,裴浩眼看着那朵花的花瓣在温霜雪手中越来越少面色越来越难看。但她是裴浩的东家,裴浩敢怒不敢言,只得在心中不断盘算等这姑奶奶走了定要把这花草换个地方养着,不然有多少都得让她给祸害死!

“霜雪,你听到了吗?”秦秋寒出厢房站在院子里,侧耳倾听。

温霜雪的注意力全在那朵花上,连头也没抬:“听到了。”裴

浩凝重道:“这么大的阵仗,恐怕是那位慧王千岁来了。”

温霜雪拍了拍手上的泥,起身问道:“慧王府在哪里打听清楚了吗?”

裴浩道:“在王府胡同。”

“王府胡同?为了他连街名都改了?”温霜雪诧异。

裴浩摇头:“没有,那处原本就叫王府胡同。胡同中原本就有一座王府,乃是永亲王的府邸。自永亲王归天十余年一直空置,此次恰逢慧王到来,伊宁府便翻修了永亲王府用作慧王的府邸。”

秦秋寒了然:“原来是他的府邸。”永亲王乃是秦延昌的皇兄,曾被先帝敕封柱洲王,经略柱洲。

温霜雪道:“去把慕容文柏和梅香叫来,我们今日就走,待安顿好了再来寻你。”

裴浩奇怪道:“五爷、东家,您二位莫不是嫌会仙楼住的不舒服?若是不想住在这里,在下出去寻个院子租下来便可,何必劳动您二位亲自去寻?”

温霜雪摆手:“我们的事你不必管,我让你寻个地方开银号的事办的如何?”

裴浩道:“已经看好了地方了,还在与本家商谈是租还是买。”

温霜雪道:“你自己掂量,若是租,莫要让本家打探我们的金银来源。”

裴浩想了一下:“那便买吧,自己的地方怎么样都方便。还请东家赐字。”

温霜雪回房,铺开白纸写了“元亨银号”四字,而后又写了“济世堂”三字,一同交给裴浩。

秦秋寒道:“你这萬业行纵使在扁上不刻那个‘萬’字,也让人一眼就知道是萬业行的生意。”

温霜雪道:“为何?”

秦秋寒道:“普天之下,能用元体刻扁的,你是头一个。”

温霜雪横了他一眼,又对要去寻慕容文柏和梅香的裴浩道:“你问问商号的兄弟有没有懂贩货的,我有大用。”

裴浩道:“东家想开商行?”

温霜雪含混不清:“算是吧。”

裴浩不懂温霜雪何意,但看温霜雪的样子似乎自己也没想好,便也不再打听,转头去寻慕容文柏和梅香。

秦秋寒皱眉:“你又想干什么?”

温霜雪目中光芒闪动:“现下边关战事吃紧秩序混乱商路不通,定会有许多商贩趁此机会冒险越境行商。西北除了千万里黄沙之外还有一物极为出名,那便是西北的马。西北马体格高大,四肢强健,眼大明眸,擅长跳跃,宜山地平原,是此地用作战马的不二之选。你要成事仅凭手中这点斤两可是不够,圣上又不许你等染指军事,所以,我们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

秦秋寒勃然色变:“你想让我养私兵?”

温霜雪摇头:“你当然是不能养的,西北乃军事重地,圣上定会有耳目在此。若是上圣上知道你蓄养私兵,便是杀头的罪过。”

秦秋寒道:“既然不需我养私兵,你要战马做什么。”

温霜雪冷冷一笑:“明着不养兵,不代表暗着不养,这件事你不必担心,我自有计较。”

秦秋寒被温霜雪一番话说的血都冷了,他又想起了上一世的经历。那时的温霜雪同梁中明也是背着他养了一些人,如此才让他招致杀身之祸!

秦秋寒闭上眼睛,把眼中的恨意和杀意都藏在眼皮之下。亏他在居延山谷中还对温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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