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晗在回云歌的路上赶上了慧王的仪仗,秦秋寒挑起窗帘看了他一眼,而后放下车帘重新捧着暖手炉,闭上眼睛。

温霜雪把马放在镖局,镖局的镖师见她来了以为是来找林见等人,便道那一大帮子人都去会仙楼了。温霜雪点头,什么话也没留下,一个人回了慧王府。

她由侧门入府直接去了寒霜院,打散头发插了金钗,脱下武袍随意捡了件衣服穿在身上,匆匆奔莹香院。

张莹莹裹着毯子半躺在床上,她的身子好了许多,但这并不能让她的心情变得更好。因为她知道,这府中已经不由她说了算了。

“王妃,温夫人来了。”张莹莹的贴身侍女知书来到近前,低声回禀。

张莹莹皱眉:“她来干什么?来探病?”

随后她冷笑一声:“自天盛山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她一次也不曾探过本妃,怎的今日想起这茬来了?”

知书抿了抿嘴:“王妃,夫人不是来探病的……”

张莹莹峨眉一挑:“那她是来干什么的?”

知书道:“夫人问……王爷在不在咱们院子里。”

“什么?”张莹莹勃然大怒,“不来探病就算了,身为侧妃怎敢来正妃院子里讨要王爷的恩宠!她是在向本妃炫耀她得了十四王爷的夸赞吗!”

知书低着头,吓的浑身颤抖,一个字也不敢说。

张莹莹面色阴沉:“去!告诉她,让她回自己的院子里去!王爷去了哪里不是她该问的!”

知书抖了一下:“是!”

“她让我回去?”温霜雪站在院外,一双眼睛刀子般的扎在知书身上,尾音上扬,即使不看她的脸,单听那句话也都知道她不是高兴的意思。

知书挺直腰板,面色并不如对待自己主子时那么谦卑:“王妃让我告诉您,王爷去哪儿不是您该过问的事。”

温霜雪眼角一跳,心中暗道张莹莹这是吃了枪药不成,怎的几日不见脾气这么大?

温霜雪点头,而后转身离去,张莹莹这处问不到就算了,她从王府大门处开始问,总能问到秦秋寒的去处。幸运的是,她在去府门的路上就见到了秦秋寒,秦秋寒傻傻的朝她奔来,扯着她的袖子跑向内院。

“王爷!”杨晗怕秦秋寒摔着,也追着他二人去了。

秦秋寒牵着温霜雪进了书房,对杨晗道:“外面守着。”

“是!”杨晗躬身。

推门入内,秦秋寒一展袍袖坐在书桌之后,静静的看着温霜雪泡了茶,奉在他面前。

秦秋寒抿了口茶,剑眉微蹙:“你这手艺……”

温霜雪秀眉一挑:“嫌不好喝你自己泡去!”

“你!”秦秋寒气结:“本王是王爷!你怎敢如此讲话!”

温霜雪大刺刺的坐在秦秋寒对面,也端起茶抿了一口,斜倚在圈椅靠背,好似没了骨头:“我知你是王爷,可我也没学过怎样泡茶泡的好喝。”

秦秋寒一滞,这才想到温霜雪也是千金小姐,伺候人的活计也是未曾学过的。

秦秋寒又抿了口茶,遮过了这场尴尬:“你的事怎么样?”

温霜雪知道秦秋寒是在问太阳观的事,于是道:“一帮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风浪!”

秦秋寒知道她既能如此说辞,想必是摆平了那些江湖人,点了点头,转换了话题:“秦秋炎那处你去探了没有?”

温霜雪打了精神,坐直了些:“去探过了,之所以去西山寺,是为了去见一个人。”

秦秋寒追问:“什么人?”

温霜雪摇头:“不认得,但听他二人的密谈,那人是能上朝站班的大人。”

秦秋寒的眉又蹙了起来:“他二人谈了什么你听到了吗?”

温霜雪点头:“北地战局已定,邢道广正带人北上收复失地。但似乎有人给他递了什么消息,他上折回禀北地战事时问及了太子的处境,圣上为了安他的心让他安心战事,便把寻了个由头把工部侍郎曹章下了狱。而那工部侍郎曹章,是献王秦秋阳的人。”

秦秋寒轻声道:“是吗?”

温霜雪眼角微动,看秦秋寒的反应,怎么跟早就料到了这事似的?

“你知道这件事?”温霜雪问道。

秦秋寒给自己添茶,吹了杯中的热气:“不知。”

温霜雪看着他,见他不欲多言,便知道再问也不会得到什么结果,便也举杯抿了口茶不再追问。

秦秋寒道:“从西山寺看,秦秋炎在朝中也有党羽。”

温霜雪道:“但凡有心的,恐怕只有你一人没有党羽。”

秦秋寒不以为忤,轻笑着摇头,而后道:“依你看,为何邢道广会对太子如此上心?难道他也同温尚书一般,投入了东宫?”

温霜雪摇头:“听那二人的话,邢道广并未与东宫有任何瓜葛。”

秦秋寒不解:“那他为何这般?”

温霜雪低头,仔细回想秦秋炎二人的谈话,片刻后道:“扶保太子,本就是大义。”

秦秋寒叹了口气:“没想到,北昭的将军也竟和腐儒一般!”

温霜雪刚想附和,但转念一想秦秋寒这话似乎听起来不太对:“你说谁是腐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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