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秦秋寒心中巨震,再也顾不得一刻钟之前还被温霜雪轻薄,立刻抓住了她的胳膊急声问道,“你如何知晓?”

温霜雪半垂着眼看着秦秋寒抓着她胳膊的手,平静道:“松开。”

“什么?”秦秋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温霜雪在说什么。

温霜雪抬头看他,秦秋寒绝美的容貌晃了她的心神。

“你弄疼我了。”温霜雪做可怜状。

秦秋寒赶紧撒手,低声道:“抱歉。”

温霜雪笑着摇头,她总是喜欢看秦秋寒露出各种表情的。无论是生气还是温柔,只有这样才能冲淡他面对温霜雪时不经意露出的冷漠。

“那日我回家省亲,恰逢父亲去参加孔司空的寿宴。”温霜雪回忆。

秦秋寒蹙眉:“你父身为吏部尚书,朝廷重臣,掌文官升迁选调,三公寿宴邀请他去也不足为奇。”

温霜雪摇头,目中寒意大盛:“原本我也是这样想,但我父拿去的寿礼可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场寿宴并没有这么简单。”

秦秋寒心中一紧:“是何寿礼?”

温霜雪凝重道:“一幅字,一幅我父亲手书写的字。”

秦秋寒转着手上的扳指:“温尚书的字确实得了柳体的精髓,但也不至于能在三公重臣的寿宴上做寿礼。”

温霜雪道:“所以我才说有问题!我温家虽不是富可敌国,可我父身为朝廷重臣,一件珍贵的寿礼还是能拿得出来的。尤其是在三公重臣的寿宴之上,若是拿出这样轻慢的寿礼,岂不是让人戳着脊梁骨说我父不知礼数?”

温霜雪凝重道:“我父在官场沉浮多年,人情世故必是通达,否则也不会坐到现在这个位置上。但就是通达如我父,却执意要拿出这样一件寿礼去参加寿宴,你可知这代表了什么?”

秦秋寒双目一凝:“代表了你父根本就是匆忙之间备下了寿礼,代表了你父知道主人家并不会挑这件寿礼的礼数!”

温霜雪点头:“没错!你可否知晓,这场寿宴的主人为什么不会挑我父的礼数?”

秦秋寒已然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代表,孔司空是太子的人!”

温霜雪竖起一根手指:“这只是其一。要知道,孔司空寿宴绝不可能只邀我父一人参加,而我父在寿宴拿出了这样的寿礼,即使孔司空不会挑礼,同样受邀的大人们也必会腹诽。但就是这样的场面,我父却毫无顾忌的拿着那幅字去了,你可知这又是为何?”

秦秋寒抿着薄唇,片刻后摇头:“我看不明白。”

温霜雪叹了口气,心中明白秦秋寒此时看不明白,必是因为装作痴傻之后秦延昌并不允许他参与朝政,所以一时间不能察觉那些大人们在背后玩弄的手段。温霜雪轻轻的握住了秦秋寒的手,她知道以秦秋寒的心智,只要看过一次其中的龌龊,必会洞察明了。她们的时间还长,她愿意做秦秋寒的引路人。

秦秋寒在温霜雪的手覆上来的那一刻忍不住汗毛倒竖,但他还是忍住了要抽回去的冲动。从温霜雪刚才的话中他已然明白此女的政治手腕远胜于他,他在短时间内不能与其为敌,甚至还要仰仗她。所以无论秦秋寒有多么厌恶温霜雪,他现在都要做出愿意与温霜雪修好的态度,如此才会让温霜雪心甘情愿的为他所用。

“因为他知道,那些大人们也不会挑他的礼数。或者说,他们根本没有心思去挑他的礼数。”温霜雪目光如刀,“他们不是去贺寿的,而是太子党人假借贺寿之名举行的密会!”

秦秋寒倒抽一口冷气:“如此明目张胆?”

温霜雪冷笑:“因为发生了一件大事,就是那日我对你讲的,张德江在西市被开刀问斩!”

秦秋寒还是不能明白:“这其中有何关联?”

温霜雪道:“我一开始也不知二者有何关联,但我那日回家原本是有事要求我父。还记得曹熊弩吗?”

秦秋寒道:“云歌府的那个县尉?”

温霜雪点头:“不错,那日我去会他,原本是想与他交好,以图他日能打探云歌府的消息。但那日,他对我说了一件事,张德江被判斩首后,其三代以内的男丁发配献城为奴,女子入教坊司为妓。张德江的女儿不过二八,与我同岁,我原本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求我父亲救上一救。我开口前是做好了被回绝的准备的,毕竟张德江才被问斩不过两日,风头尚未过去,此女身份敏感,我父不一定会蹚这趟浑水。但我没想到,我才一开口,我父竟然同意了!”

秦秋寒眼神一沉:“能把官做到三品上的大人,绝不会因为妇人之仁就沾染腥臊去救一位犯官之女,如此必会引来圣上猜忌!”

温霜雪道:“不错,但如果他根本不怕圣上猜忌,或者说,他得到的利益远比圣上猜忌更大呢?”

秦秋寒惊道:“太子素来以仁德著称,温尚书是要通过此事为太子博得一个好名声收买人心!让太子党人知道,无论是谁出了事,太子都不会撒手不管,如此才能更让人死心塌地的为太子效劳!”

温霜雪赞赏道:“不错,正是此理!所以我猜他们密会一定是在说张德江的事,否则,我父不可能如此痛快的就答应下来。若张德江不是太子党人,我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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