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算是勉强达成了一个合作的共识。

这种事,也不可能签个契约啥的,彼此心里有个数,便也就各自散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就是没见太阳出来,阴郁郁的。

秋六一出宅子就匆匆往码头去了,样子急切的,丝毫没有想要管秦娆的意思。

如今的安河码头,可就那么一条可以用的船,还是她租的!

不过秋六动作快,秦娆看了两眼,也没什么上前去追的意思,转而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从安河府到江东府,还是有陆路可走的,就是远了些。

不过有座山,翻过去再穿个林子,就能看到秦亭镇背靠着的那座山,倒是能近一些。

秦娆顺着记忆走到山前时,简直要被眼前的模样给气死。

旧时这座大山虽然不至于说多郁郁葱葱,可也没有像如今这般光秃一片,千疮百孔。

好些个地方,甚至都已经塌陷的看不出原来是座山。

这……安河府的人是疯了?

这得是多无视朝廷禁令,才能把这么大一座山,给挖的跟废石堆没多少区别?

尤其是她根本也想不出来,究竟有什么样的事情需要砍光一整座山的树,挖空一整座山的石头。

也没见过安河府有过什么大兴土木的事情。

也不曾听闻有什么地方要盖什么东西,需要大量的土木沙石。

她现在唯一能够想到的,也就是前段时间张苕来信说的。

安河府有人,为了装点庭院又不愿意多花那个买树苗的钱,就使了银子贿赂安河知府,偷偷在禁止渔猎伐木期间,将山里头的老树挪到自己家里。

还因此祸害了不少的林地草木,好大一片山体都光秃了,远远看过去,就像人被薅下来一大块头皮一样。

可她怎么也想象不出,一个人究竟要装点多大的园子,才能够将一座山的树给挖空。

别说是一个人,这种事情就是换做十个人百个人,也不大可能啊!

这一座山,占地的面积可一点都不小,是三府之中最大的那一块儿。

其绿植覆盖率是江东江北两府合在一起的一倍。

结果现在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就变成了一片光秃秃。

秦娆有些说不上她现在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不过在此之前,她对安河府的百姓还多有同情,看见他们流离失所,朝不保夕,还想过要帮忙。

她甚至还想着,如果有可能,就来重建安河府。

可现在她看了这一片光秃秃的山。

之前的那些想法全都被她从脑子里赶出去了。

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同情。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但,最应该强烈谴责的,还是那些为了一己私欲而不懂得克制的人。

一个人为了装点自家园子不花钱而进山伐木挖树。

紧接着就会有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人争相模仿。

这种风气一旦纵容下来,日后必然是一个恶性循环。

她不信身为安河知府多年的那位刘大人,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既然明白还未曾加以制止,看来这就是秋六所说,棋子的重要性了。

若是就此传出,安河知府是得了太子的授意才如此做,目的就是替太子殿下疯狂敛财。

至于敛财的目的是什么?

无外乎屯兵和拉拢人心。

而一个太子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

到时候苏梓就算长了一百张嘴,也根本解释不清楚这件事情。

更不要说,安河府的事是实打实的发生了。

苏柏这个算盘打的倒是挺好。

不愧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人渣就是人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就是不知道当他知道安河知府,其实是太子安插在他身边的人,不仅没办法将太子拉下水,还反而会回过头来反咬他一口,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又是否会因为今天的行为而悔恨。

毁灭自然者,自然必毁之。

秦娆心情沉重的,踏上几乎已经是毁的面目全非的山路,朝着秦亭镇的方向走去。

虽然这也算是一条近路,可即便是她脚程快,怎么也要大半日才能到。

这天阴郁郁的,看着随时都要下雨的样子,且周围也没有什么可以辨别时间的东西,她这会儿还真就不敢大意了,如果真的赶上下雨,她这小命没准都要搭进去,

天黑之前怎么也要赶到秦亭镇才是。

只是她才走出去了没有二里路,就突然被一个从天而降的重物给挡住了脚步。

说是从天而降好像也不对……这重物,啊,不,这好像是个人,好像是从旁边那个小山包上滚下来的。

秦娆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其他人的痕迹。

所以……这人是自己滚下来的?

她赶忙退后了几步,同人拉开距离。

结果没想到的是,她才退后两米,那人就打个滚追到了她脚边。

秦娆再躲,那人又很快就追滚了上来……

这是,碰瓷?

“喂,你别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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