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哄好了姜沉,秦娆从角落里拉着人出来的时候,夜市摊子已经冷清很多了。

这里最热闹繁忙的,也就晚上散课那么一阵儿。

之后虽也不算冷清,到底还是会让人生出几分萧条之感,颇有些繁华落尽的慨叹。

往往这时,也是最容易让人诗兴大发的。

秦娆带着姜沉进了一家烫串馆子,就正逢里面几个学子在斗诗,虽然不免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味道,却叫她瞧到些热乎气。

少年时,总归还是朝气蓬勃的,哪怕嘴上说着愁,心里头仍旧没少那股劲儿。

秦娆不留神的多看了几眼,姜沉的小嘴巴立马就撅了起来。

等她拿了菜单点菜,问他想要吃什么的时候,姜沉哼了一声:“不吃。”

秦娆:……

这又又又怎么了?

刚刚不是都说好了么?

这狗脾气怎么说来就来?

秦娆这回也有点气了,姜沉不吃,她就自己点了几个菜。

这家烫串馆,不仅有串串,还有凉菜小吃,想要直接烫菜也行,有点类似现世的麻辣烫、冒菜一类的。

秦娆好久没有吃过麻辣烫了,便点一份,多放芝麻酱的那种。

至于姜沉,晾着好了。

总这样哪行?

那不早晚惯出毛病来么?

一直到菜上齐,两人都没说一句话。

姜沉不自在极了。

可看秦娆吃的香,他也不敢出声打扰。

印象里,秦娆似乎很少有这般欢快吃东西的时候。

实际上,秦娆只是担心憋不住会去理姜沉而已,并不是这家麻辣烫多好吃,也不是她有多想吃。

对于一碗麻辣烫来说,它最精髓的部分就是底料。

之后就是用来调和的汤料。

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但是这家馆子,明显是在炒料的时候,火候掌握的不精,汤底的配比也不算恰当,所以吃起来,只能说是中规中矩。

不过这家的芝麻酱,倒是做得十分不错。

算是给这碗麻辣烫,增添了不少亮色。

秦娆只吃了半碗,便将筷子搁下。

她余光注意到了姜沉的不安。

虽然,小家伙总是动不动的闹脾气,偶尔适当的冷淡着些还好,也算是给他一个反思的时间,到底这个脾气该不该发?到底这个时候该不该闹?

但若是冷淡太多也不好,不利于孩子的身心发展。

万一小家伙就这么钻了牛角尖怎么办?

唉,养孩子呀,还是得宽松并济才行。

秦娆再次感慨养娃难,养娃真是千难万难,比去西天取经都难。

首先这教育就是头等大难。

不过,她正准备主动同姜沉说话的时候,烫串馆的老板却搓着手过来了:“那个,秦老板,您吃着这烫菜,感觉如何?味道可还将就?”

他看起来十分拘谨,来之前似乎很是挣扎过一番的样子。

“还行。”

秦娆给了一个还算中肯的回答。

烫串馆老板更加拘谨了两分,磕磕绊绊了好长一阵子,才勉勉强强的说完整道:“那您看,可有什么建议?我改进改进,改进改进。”

这是要拜师学艺啊……

秦娆不免多看他一眼。

倒是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

可甭管是老实还是奸诈,这个先例都不能开啊!

要不然,人人都这样来问她一句,她教还是不教?

教了这一个,就少不得也要教那一个,那她岂不是要永无宁日?

她遂道:“这不合适。”

烫串馆老板明显还想在挣扎一下,秦娆却是在他开口之前,就出声打断了他:“我懂你的意思,也可以理解你的这份心。但你可曾想过,此例一开,我日后又该如何应对那些,如同你一样有着同样心思的人?”

她淡漠道:“我不愿意与你为难,希望你也不要让我为难。”

烫串馆老板一听这话,哪里还敢在开口说什么?

就差没一个腿软跪下去求饶了。

说来,今个儿这事儿本就是他心存侥幸了,如今被拒绝了,倒也松坦了,若不然他这心里头,老像是堵了点什么似得。

原以为话说到这份上了,彼此将此事揭过才不至于失了体面,没想到秦娆带着小夫郎欲走的时候,却被一个妇人猛地扑了上来。

秦娆本能的将小夫郎护在身后,冷目瞪着那妇人:“找死?”

声落,便已经抬脚踢了出去。

“秦老板,脚下留人啊秦老板!”

在秦娆那一脚将要落下的时候,烫菜馆老板几乎飞扑过来,将那妇人护在身下。

秦娆那一脚,重重的踢在了烫菜馆老板的背上,力道之大,直叫他觉得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了位似的。

纵如此,秦娆脸色仍旧是十分不好。

刚刚若不是她反应及时,小夫郎势必会被那妇人扑倒。

他们身后可是摆放着不少酒水罐,若是砸碎在里头,少不得会被割伤。

谁又能保证,慌乱之下,不经意之间,不会有哪块碎瓷片割到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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