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刘十九暴怒的话就要说出口,同秦娆争执起来,胡大可猛地一拍醒木,吓得他话到嗓子眼又咽了回去,差点呛到。

“吵什么?到底是你们审案还是我审案?”胡大可目光停留在安家村人的身上:“没有一点规矩!你们现在也是有嫌疑的对象,不也照样好好的坐着吃茶么?

我可有说一个不字?对面可有说一个不字?

就你们事多!没有一刻是消停的!

干什么?当这是自己家热炕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没人管?

不像样子!”

安家村人愤愤不平,可也不敢跟胡大可硬刚啊,最后只能忍气吞声。

胡大可让人把那些刚刚受审的几个人带上来,挨个念了他们的供词。

每个人都说自己没有碰到死者,但又每个人都看到另一个人碰了……

“这是怎么回事?”胡大可又一拍醒木,吓得那几个被问话的人,腿一抖,直接跪了下去。

没人敢吭声。

还是一个衙役站出来回道:“禀大人,这些人都担心事情最后会牵扯到自己身上,到时候有嘴也说不清,便极力撇清自己,又企图通过攀咬别人,来转移视线,所以就……”

供词成了一场笑话。

谁能想到呢?

看起来团结一致,坚不可摧的安家村人,在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六亲不认了。

也不知道以后这些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尴尬不尴尬。

就在这时,仵作再一次进来禀道:“大人,有新的发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仵作的身上。

秦娆发现,这一次……仵作又换了一个人。

这秦亭镇县衙,到底是有多少个仵作……

胡大可点了点头,示意仵作继续说。

“大人,根据最新的验尸结果推断……”仵作突然顿了声,目光扫向安家村人,停留了好一阵子。

安家村人被他看的都有些后背发毛了。

一个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生怕下一刻就被仵作指证为凶手。

其实他们谁都不知道吴方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一个突然间,人就突然没了气,冷不丁的砸在地上,混乱中还被踩了两脚呢。

当时之所以闹到衙门,也是想来个先入为主,把罪名按在秦娆头上,到时候说不得就能把她那个饭馆占为己有……

这些也是来的路上,刘十九跟他们说的。

还说了,以后饭馆就由他接手操持,赚个辛苦钱,大头的都给乡亲们。

这一听有免费的好事情,哪个不心动呦!

这不就来了……

可这一来,好处一点没见着……倒是快要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他们现在都恨死刘十九了。

在一阵紧张气氛的渲染下,仵作终于开口了:“死者是死于意外。”

所有人都因为仵作这句话愣住了。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到了仵作的身上。

仵作也丝毫不慌,约摸也是看尸体看多了,以至于现在看谁都能像对待尸体一样平静。

他不急不缓的开口道:“死者外部并没有任何生前创伤,如何是人为,理应留下痕迹。

但死者身上,只有几处被人踩过的痕迹,从痕迹上推断,是在死后被人踩上去的。

所以,死者的脖子应该是自己扭断的。

至于怎么扭断的……应该是寸劲儿,类似于我们平地走路突然崴脚,转眼肿胀如馒头,造成骨折骨裂等轻重程度不一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