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可一家子,在院中呆了一夜,此时身上沾满了露水,脸色也冻得有些僵,看起来没有什么生气。

见秦娆和姜沉出来,三人方才恢复了一些热度,目光期盼的看向他们。

尤其是胡靳,在发现自己能够动弹的时候,惊喜的不行。

但很快,他就收敛了神色,十分郑重的朝姜沉一拜,愧疚道:“昨日是我失言了,靳在此给姜公子赔礼了,对不起。”

若说昨日,他可能是因为秦娆给他的那种窒息感而害怕,不敢再说那些话,

今日却是实打实的,真心诚意的想给姜沉道歉。

这一夜不能动弹的那种绝望,那种无能为力,让他觉得长夜漫漫的同时,也生出了悔意,悔不该去说那样诛心的话。

当年方才十二岁的姜沉,被父母卖给苏梓不也同样是无能为力,只能绝望惶恐的等待噩梦降临么?

姜沉能够逃离苏梓的魔爪,是他的幸运。

而他作为一个曾经助纣为虐的刽子手,有什么资格去诋毁他侮辱他呢?

真正该被谴责的,应该是苏梓那个恶魔,那个施害者。

可他却用言语去凌辱了姜沉这个受害者,用的还是揭人伤疤这种卑劣的手段。

这一刻,他是真心愧悔的。

目光对上秦娆的时候,更加的无地自容。

昨个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秦娆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而跪了这一夜,他更是想明白了很多。

秦娆如果将他同那些人一起杀了,反而是最简单的方法,既不用承担任何风险,也不用步步筹谋。

若没有秦娆那近一个月的囚禁……他恐怕就算是当时活了下来,事后也会被苏梓的人发现踪迹,然后灭口。

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自己的鲁莽,连累爹娘。

他自认为记住了秦娆的恩情,实际却还是恩将仇报了。

第一次,胡靳觉得自己很卑劣,很不堪。

秦娆只冷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情绪流露。

再见姜沉也明显是不愿意再提的样子,就更加不会多说什么了。

到厨房里将还在睡着的梨衣扒拉起来,一同下了逐客令:“几位慢走。”

梨衣倒是十分爽快的走了。

他在秦娆家里睡了一夜,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苏梓也会觉得膈应,会多想,自然也就不会在打他主意了。

他美滋滋的走了,毫不留恋。

凶巴巴的小姐姐,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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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衣走的痛快,胡大可一家子却是没有动弹。

秦娆冷眼瞥了过去。

胡大可下意识的吞了两下口水,好一会儿才镇静下来:“秦老弟……你看咱们以后还是要合作的,哪里就这么生分了?”

“哦。”秦娆认真思考了一瞬:“那不合作了。”

正好她还嫌麻烦呢。

“别,别介啊!”胡大可急得红了脸,嘴里头明明有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

胡夫人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转而笑着朝秦娆走了过去:“娆妹妹,你胡大哥不是个会说话,你别同他计较。

你若是气,尽管打他一顿,可别气坏了自个的身子。”

她到秦娆近前,拉着她的手亲亲蜜蜜的:“原本啊,我们是来登门道谢的,却不想被这个没良心的混账给败了事,也是我教子无方。”

说着,她还郑重的同姜沉行了大礼:“我这个当娘的心中有愧,在这里同姜小公子赔不是了。”

姜沉有些无措,将目光投向了秦娆。

他是知道胡夫人身份的。

自然也就不想给秦娆招惹是非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