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牛了。

苏墨晚也没闲着,她把四扇窗子都检查了一遍。

窗子前后各两扇,两扇朝着走廊开,两扇朝着倾城坊的后院开。

朝着走廊开的两扇窗子毫无破损,看不出异样来,苏墨晚便朝着另一边的两扇走去。

宋初文凑了过来,指着一处微小的擦痕道:“这里有些痕迹。”

凑过去,苏墨晚眉头微皱,而后又从细长擦痕的角度往后院看了看。

视线定格在其中一棵梧桐树上。

宋初文自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转身往床的方向做了个假设,但随即发现不成立,剑眉微微蹙起。

“如果按着这个痕迹来看,当时梅花针应该是从那棵梧桐树上射过来的,但是按着这个路线,那梅花针是射不到床上去的。”

也就是说,如果梧桐树上站人,那么整张床的范围都是视线盲区,那梅花针根本就不可能直接射中渔歌的侧颈。

“会不会是人在视线里,梅花针先射中了,然后才被别的人弄到床上去?”

“但是已经可以确定,梅花针是在人死了一段时间后才射进了侧颈里的。”

“也是,我给绕晕了。”

如果渔歌是先中毒身亡,趴在了桌子上,倒的确是能从梧桐树射中人。可下毒的人会等一段时间之后回来看人死了没有吗?

就算是回来看,也不会多此一举把尸体弄到床上去。

而渔歌被发现死亡的时候是躺在床上的。

苏墨晚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自己忽略的地方,可一下子又理不出头绪,现场种种迹象又自相矛盾,让她陷入颓丧。

她那点小聪明,好像干不了这种烧脑的事。

宋初文也很疑惑。

他也想不通这里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好歹是做这一行的,虽然有些不明白,但他不会表现出焦躁。

以及,里面牵扯到的倾城不是他的朋友,所以脸色比苏墨晚好很多。

就在这时候,将屋子嗅了一圈之后的陆遗风,忽然捏着桌子上的茶壶皱起了眉头,惊奇道:“怎么只有解忧散?”

宋初文还不知道渔歌所中何毒,听陆遗风这么一说,便将目光看向了苏墨晚。

苏墨晚只好将陆遗风之前的判断给他说了一遍。

宋初文眉头皱得更沉了。

苏墨晚表情也很凝重。解忧散和夺魂散都是百花门的独门秘药,百花门和渔歌,或者是倾城,有什么恩怨?

“陆公子,你确定这里面只有解忧散?”

陆遗风挑了挑眉,有些不高兴:“你是在质疑我的判断?”

“当然不是。”

苏墨晚摇了摇头:“那夺魂散又是怎么混进渔歌身体里的?”

陆遗风还真被问住了。

眼珠子转了两圈,他凝眉道:“等会儿,我再看看。”

一旁的宋初文似是想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抹光华:“那就请陆公子继续查看,咱们先去问话。”

这话是对着苏墨晚说的,不知不觉,两人居然已经成了一伙的,看得七公主有点郁闷。

她不由想,要是三皇兄在就好了,三皇兄肯定比宋初文厉害多了!

苏墨晚点了,就跟着宋初文出去了。

七公主也要跟着去,却被苏墨晚拦住:“你和吟霜封越留下陪陆公子。”

七公主对傲气的陆遗风没好感,但还是扁了扁嘴留下了。

教导嬷嬷就等在渔歌的房间门口。

宋初文和苏墨晚两人一出去,她就赶紧凑了上前:“侍郎大人,坊里的舞姬都已经在这里等着了,您看?”

苏墨晚之前进来的时候特意叮嘱过,让教导嬷嬷别在舞姬们面前透露她的身份,所以此时在舞姬们面前,教导嬷嬷便没有提王妃二字。

舞姬们见教导嬷嬷凑了过去,纷纷又紧张起来。直到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众人的小声议论才停了下来。

那人道:“怕什么,大人只不过是让咱们知道什么说什么,只要没做过亏心事,那就不用怕。”

那舞姬说完,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另外一个舞姬。

而被看的那个舞姬,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和慌乱。

苏墨晚抬眸望过去,恰好将这个表情收在眼底。同时也发现,说话的是那个漂亮的舞姬,也就是之前对她有些微敌意的那个。

而心虚慌乱的,则是她上楼之时,满眼戒备的那个舞姬。

苏墨晚往前走了几步,停在那个说话的漂亮舞姬身旁,微微偏头问:“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那漂亮舞姬将她周身扫了一遍,有些冷傲地道:“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