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工厂的路并不好走,被人们走出来的路在人迹罕至后又重新被植被覆盖。绿憧憧的枝叶在暗淡的紫色月光下摇曳,让它们晃动的并不是风,而是企图袭击余无的狂尸。

看起来生前是为女性,余无双手高举骨剑剑她裁成了两节,又一个横扫,旁边矮小的声音也没了声响。

血溅出来是没有声音的,落在衣服上才有。

他寻着它们出来的方向往回追溯,在一棵大树下找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男子,他怀中还有一个小包袱,还喘着气。

余无的心揪着,感觉非常糟糕。

他走向前去,蹲在男子的面前轻生呼唤,得到的是一声狂吠。原来他奄奄一息的样子是因为已经被绑在树上了。

怀中的呢?

也已经转化了,被包裹得严实,无法挣脱出来而已。

这,大概就是野马青铜口中的悲剧。是会让人想要把头转过去,目光却无法移开的场面。

他的出手很利落,大概是没有痛苦。

他在想,为什么他们要远离道路最终选择了这里。这里无法遮风避雨,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过了很久,他叹了一口气往回走去。

“就是因为...麻烦吗。简直是...”

无论真实的情况如何,余无都给这一家四口编了个善良的理由。

他一开始杀死狂尸是为了生存,然后是为了野马青铜——材料也是一部分原因,在这方面他的确有不死人的底子在。当活人和亡者的身上可以取得资粮时,他们「人」的身份就薄弱了。

以上这些情况都是没有情感因素在内的,它们毕竟死了,自己还活着。出手的是他们,我只是反击。我要救人。

诸如此类。

可如今呢,不用想也知道,这样的情况还会重复的发生。甚至会出现活人阻挠他斩杀亡者,甚至病患被家里人庇护。

是的,他们知道这是错的。可感情上不理智的,有这份愚蠢的,这才叫做人。

就像缝合尸,他的死直接和他的愚蠢相关。

这是个说不尽的话题,余无只能上路。

“祝你们做个好梦。”

他对着空气说道,他不是猎人,不能很潇洒的对着被自己斩杀的人说出这样的话。

这是逃避吗,也是一种面对。

逃避是选择,面对是过程。

他抬头又看见了月亮,为什么总感觉自己被它指引。不,只是方向恰好罢了。

一夜就在斩杀和赶路中度过,他感觉自己现在大概就和柴西一样。

累了就喝元素汤,困了就抱着剑眯一会。不会很久,也就几分钟。

终于月亮消失,在至暗的一刻,他看到有一群人影晃动。

狂尸?

他做出了战斗知识,却不料听见了声音,是有人在讲话。

“请...请帮帮我们,猎人先生。我们还有一些钱。”

“请不要动,让我过去。”

余无高声提醒,是的,是活人,只是不知道值不值得信任。

警惕是在无数次战斗中孕育的,如今在他身上已经初见苗头。

那群人很听话真的没动,余无想下次去到旅馆,肯定要一盏油灯过来,不能过分相信自己的视力。

走向前,余无看到了最少有五个人。他们有男有女,刚才说话的那位已经站了出来,是个年轻,相对健壮的男性。

“你好,猎人大人。”

很接近了,大概只有两三布,余无停下了脚步,那人如此说道。

他的眼睛很细长,面容憔悴,沾满了黑灰,比余无矮小不少。

“你们是从亚楠逃出来的吗?”

“是的大人,我们是亚楠人。”

“你们有多少人?”

“八个,其中有三个小孩在后面的车上。”他口中的车不是马车,是推车。小孩子太累了,在车上睡着了。

“你们...有人染病吗?发烧,头晕,呕吐。”瘟疫的初期症状和一般生病差不多,中期...大家都能看出来。

那人明显慌乱了,他急着说话,说道:“有...不,没有。我的儿子只是发烧了,是,是因为他身体太虚弱才造成的,他太累了,不是感染瘟疫。”

“他这样的症状几天了?”

余无偏过头去,看了男子身后的人群一眼。

“…如果你希望我帮助你们,你必须诚实的回答我。我不会收取你们的金钱,但我希望这个过程是真诚的。”余无提醒道。

他不会染病,但柴西会。他必须要知道这群人是属于活人,还是最终归于死者。

“三天,他是从逃出来之后才生病的。”

“其他人呢?还健康吗?”

“非常健康。额,就是很累,食物也不太够了。”

三天...还在发烧,一个小孩子。其他人也没有感染极限。

抛开两位猎人的特殊感染状况,根据老牧师的说法,这小孩的确不像感染瘟疫。

“我有...一些特制的汤药可以帮到他。你介意让我看一眼吗?”

还是不能确定。如果真是普通发烧的话,他愿意付出一口元素汤来救治他。如果是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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