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也没有人比我更适合做这件事了,”她又说,“你一个陌生脸孔,而且长得这么招人,到处晃的话很容易被人察觉,而我是几月前就到了这里修壁画的,寺里各处也熟,而且再怎么说,那些人也不会怀疑到一个柔弱女子身上吧?”

霍寒忍不住笑了一下。他可不认为之前怎么推也推不开的人会和“柔弱”这两个字沾上边。

温千树也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长的话了,见他笑,目的已达到,挥挥手,“我先进去了,有事再联系。”

她没有回房间,到处走了一圈,然后直接去了千佛塔,打算看看三个“学生”的情况。

寺里的作息一向严谨,她之前稍微提了一下,幸好三人都听进了心里,准时起床洗漱就餐,到壁画室开始工作。

林山的病害分析报告和高明的修复材料清单都写得可圈可点,两者结合起来,几乎可以说已经对整幅壁画做了个摸底,至于被她分配了壁画除尘工作的赵琪琪,此时也老老实实地站在梯子上,手里正拿着洗耳球将翘起的颜料背后的细尘吹出来。

温千树没有性别上的偏见,但从实践上来看,这种细致的工作还是比较适合女孩子来做。

高明先看到了她,笑着打招呼,“温老师,早上好。”

“早。”

其他两人也发现了温千树的到来,林山直接拿着注射器走近,“温老师,你能过来帮我看一下吗?我……”

匆匆从梯子上爬下来的赵琪琪打断他后面的话,“我还要做多久的除尘呢?”

一直站在高处,又仰着脖子,都快得颈椎病了,而且那么久时间才勉强清理出千手观音的一只手掌,要是整面墙都要清理干净,那得弄到猴年马月,到时实习报告岂不是一片苍白?

赵琪琪心里还有诸多怨言:漏水的房间、偶尔造访的老鼠、睡觉嗡嗡嗡叫个不停的蚊子,一天三顿的素斋吃得她面色发黄,没有神仙水呵护的肌肤已经开始变粗糙了。要不是,要不是因为……

高明收到眼色,也帮女友说情。

“是对我安排的这项工作不满意吗?”

温千树是看着高明问的,他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赵琪琪不满地轻声说了一句,“要是跟着张教授,肯定会安排得合理些。”总不能整个实习期都用来做壁画除尘吧?她是来学习,又不是来受虐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温千树,“既然我们都不能相互适应,那么也不能勉强。”

她拿出手机,划开屏幕,“我给张教授打个电话,接下来可能没办法带你们实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