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倚着他的肩膀不敢说话,他抿了抿嘴唇突然说:”女人生孩子得受这么大的苦啊,当个母亲真不容易。”

我的心乱得象一团麻,容儿那腊黄腊黄的脸,还有那空空的袖管再次浮现在眼前。心痛……锥心的心痛……她怎么能受得了这么大的苦?她怎么受得了?柳贵人比她的身子壮得多,生孩子时成盆子成盆子地流血,到现在一个多月了,脸还是腊黄的,连说个话都没有气力。

容儿呢,她本来身子就那个样子,现在还要冒险生孩子。这得是多大的苦?多大的苦?

“阿政,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转过身子搂住他的脖子,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容儿弄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我真怕她会……她会……”

他在我的后背上轻轻拍了几下,伸手解开我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微微一笑:“既然这么担心,不如亲自去看看她。”

“可以去吗?”我忘了流泪。

“可以,寡人陪你一起去。”他照着我的下巴上轻轻捏了一下,冲着门外招呼道:“张蒿备车驾,寡人和玉夫人要一起去李府。”

张蒿在外面领诺而去,我却有点茫然不失所措,他会带我去李府?我可以去看容儿了?

“呆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起来准备?”他又皱了眉头。

“哦,是!”我这才如梦方醒,赶快招呼侍儿进来,帮我们两人个梳洗打扮。

陛下的车辇够宽大,六马并驱似乎也够快。

我偎在他的身旁。他那身华丽的宽大锦袍磨着我的衣服悉悉索索地生响。他那袍子的布料又挺又阔,显得他的身型又巍峨了几分。大秦王,已经不是我们早年相识的样子,他越来越霸气越来越威严,我在他身边显得越来越娇小。

我们两个是几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之前的他任性淘气,尽管霸气,但是爽朗聪慧也顽皮,如今的他**巍峨得象一座山,深遂辽阔又象一片海,看不出阴晴,看不出风雨,坐在他身边却总觉得他身上有着强大的气场正自暗然涌动,似乎手指一抬就会将我整个人的心神,活活吞噬了进去。

他现在喜欢把我搂在怀里,象是搂着一只瘦小的猫,他喜欢轻声说:“傻瓜,你在做什么?”他的声音有宠溺,也有呵护。

可是为什么,我突然在怀念与他童言无忌的时光,他成长的太快了,几时开始,我对他更多的是仰视,他对我的宠爱和呵护,让我感觉温暖踏实,却也隐隐觉出了两个人的不平等,他比我高出了太多,无论是智慧还是气场,在他的身边我只能是个小女人,只能是……

其实……与他这种霸道的宠溺相比,我更想要的是一份平等的爱,一生一世,将心比心。

但是我知道这不可能,在我心甘情愿爬上他的榻把自己交给他的时侯就已经知道这一切不可能。此刻,他的宠爱在侧,还求什么呢?只这一时的安稳受宠便是福报了。

车驾终于停了下来。

“到了吗?”我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

他轻轻地拉了我的手,从里面打开了车门。秦王的车驾为了安,车门只能从里面开。当我意识到这个开门的动作应该由我来完成的时侯,他已经扯着我的手下了车。

李府从外面看很安静,一直走入内宅,就听到了容儿压抑着的**和医官们忙碌的脚步声。

小四已经恭敬地跪拜在院子中间,带着家人孩子一起施以叩拜大礼。

“爱卿平身吧,李夫人怎么样了?”赢政关怀地问询道。

“太医已经在拼力救治。”小四的声音明显发沉。

我的心已经都乱了,张惶地看向屋子里,门窗紧闭着,除了医官们的低声交谈和容儿强忍着的闷哼,什么也听不到。

“请大王与夫人入室上座。”小四再施一礼,躬身引着我们两个进了屋。我紧随在嬴政身后,腿脚却在不住地发软。小四在强忍着自己的担忧,招呼下人们上前事奉,我接过侍儿手里的茶水,奉给嬴政一杯。嬴政接过我手里的茶水,冲着我安慰地一笑,我心下略缓。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见小四在旁边我就有点心慌,小四和嬴政同时在旁边,我更心慌。

门一掩,旁边房间的声音更是一点也听不到。没有容儿的动静,我的心里更没有底了。抬眼看看四周,墙上挂着小四的墨宝,一副精裱的白帛上写的是……对不起,我的眼前一片恍惚,一个字也没有看出来,天知道这又是他独创的什么字体流派。

用手抚了杯子,想要喝上一口定定神,偏偏手又在发抖。

“玉儿,你和李夫人有多久没有见过面了?”嬴政问我。

“有一阵子了吧。”我答道。

“嗯,李夫人是个贤良的妇人啊。”嬴政道。

“陛下过奖。”小四垂下眼睛,却红了眼眶。

一看他这样,我也想哭,又一想这个时侯哭实在是太不吉利了,何况今天陛下心情还不好。

“听说李大人如今在给大世子授课?”我赶快转移话题。

“是。”小四答道。

“宫里人都说,大世子聪明得很,所有的诗文辞赋,只教一遍即可通读,读上三五遍就已熟记了。”我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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