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回来了……啊哟,看我这一阵跑,紧赶慢赶的没耽误给娘娘煮药吧?”是汲儿的声音。

廊下有人应道:“姐姐何必赶得这么紧,您若是赶不回来,奴婢去煮上也就是了。”

汲儿就笑了:“我刚在太医馆取的药,这会儿就亲自给煮上去。”

那侍儿奇道:“姐姐何故再取啊?昨儿个的药不是还留着有一副的吗?”

汲儿明显一怔,旋即笑道:“适才顺路就给取来了,还是煮我手里这一剂吧。”

那侍儿又问:“那昨日那一副呢?”

“丢了吧。”汲儿在廊前将那脏鞋取下,随口吩咐道。

小侍儿不解,汲儿又道:“得了,还是我去煮吧,你别动了,怕你管不好那火侯。”

小侍儿道:“姐姐还是先去和娘娘打个招呼吧,适才娘娘还在问起你呢。”

汲儿提了那药包道:“你先进去和娘娘打声招呼,我先亲自把这药给煮上再说。”

话音未落,却听郑妃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是汲儿吗?进来吧。”

汲儿略一犹豫,答道:“是,娘娘。”

汲儿一进屋,先看到郑妃娘娘笑吟吟的脸:“快点给本宫说说,可是见到大世子了吗?”

“见了,见了……大世子可好着呢。”汲儿一边说一边笑着迎过来。

雪伊也笑着迎了过去,道:“这包药给我吧。”

汲儿自迎着郑妃一脸热笑,一看雪伊把手伸过来,下意识地把药包往怀里一收,脸也不自觉地呆了一呆,雪伊的手伸出一半,却接了个空,不由得眼底一冷。

汲儿尴尬地笑了笑:“雪伊良人,适才我刚去的太医馆,太医说刚给娘娘调了药方,里面加了两味新药,煮法和以前就不太一样了。不劳贵人您亲自动手,一会儿奴婢自己去煮。”

郑妃一心记挂着扶苏的情况,看汲儿这般说,不免有些着急,微微嗔道:“煮法不一样,你只和雪伊说一下怎么个不一样不就好了?饶是什么样的药就这么难煮了?”

汲儿一听郑妃娘娘这么说,不免心下有些慌,将那药包又在怀里拢了一下,只陪着笑脸,却不撒手。郑妃看汲儿这样不免有些奇怪,又看了看雪伊的脸色明显在发冷。心下想着莫不是这两个人这几天又在暗地里起了龃龉,于是赶快打了个哈哈道:“汲儿,你且把药放心地交给雪伊吧,怎么煮,你直接说给她便是,我这着急想要知道大世子怎么样了,你这只管扯着这包药不撒手了。”

汲儿木了脸,又打了两个哈哈,道:“雪伊良人您是贵人呢,我也是不好意思劳动您。那个……那个云英啊,你进来一下。”汲儿突然扬着嗓子向门外喊道。

云英闻言进了屋,汲儿将药包子递到云英手上,道:“这药啊中间新加了个平喘用的药要在煮到一半的时侯现加的,不然怕是会影响药效,所以你煮的时侯,可千万千万要小心着点,万万不能离开这药瓮子,明白了吗?”

那云英耐心地听完了汲儿的话,取了那药包走了出去。汲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雪伊客气地一笑,转身坐在郑妃娘娘榻边的脚踏上,向郑妃娘娘细述起今天在太和殿见到大世子的情形来。

“大世子啊,眼下可用功着了,我进去那会儿正在读书呢,读的好象是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采衣……衣什么来着?”

郑妃娘娘掩着口就笑了:“是‘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吧?这是屈子九歌中的那首云中君。”

“对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啊哟哟,您不知道啊,大世子读的可好了,连太傅都赞呢。”汲儿说得是眉飞色舞。

郑妃听得红光满面,眼睛笑成了两个弯弯的月牙,用手指轻叩着掌心,声声唱道:“‘浴兰汤兮沐芳,华采衣兮若英;

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

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

龙驾兮帝服,聊翱游兮周章;

灵皇皇兮既降,猋远举兮云中;

览冀洲兮有余,横四海兮焉穷;

思夫君兮太息,极劳心兮忡忡’可是这一首吧?”

“正是正是,就是这一首。”汲儿赶快附和道。

郑妃笑了:“这楚辞,本宫可是到了十几岁才会读呢,难得我家扶苏这才不到六岁呢,竟然就可以背出这么美的词赋了,这个孩子就是聪明。”

“那是那是,大世子的聪慧,那是连太傅都赞不绝口的呢。”

郑妃娘娘一聊到关于扶苏的话题便顾不得别的了,一旁的雪伊悄悄地冷了眼神,冲着汲儿看了两眼,转身走了出去。

汲儿看到郑妃这么高兴心下正自欢喜,却看到雪伊转身走了出去,不觉又有些不安,伸着脖了冲着她的背影张望了几眼,不知不觉就有些走了神。

却听得郑妃继续问道:“就是这些吗?他还有没有学些别的?”

汲儿猛然一惊,赶快陪上了笑脸随口答道:“有,当然有,听说前几日还读了读了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

雪伊转身出了屋,绕到厨下,看到宫女云英正自持着一把扇子对着药碳炉子轻轻地扇着,想去将云英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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