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了,那蒙太傅的弟弟蒙毅隔上五日进宫一趟,教授大世子法度,你想他那个哥哥就那般得体,这个弟弟又怎么会差呢?”

“是啊,蒙氏世代贵族,修养气度个个不凡,这两位太傅都是信得多的,那还有别的太傅呢?”郑妃继续追问。

“再有一位啊,就是那廷尉李斯了,隔上三日便来教授大世子书法,对了,奴婢可是见到大世子写的字了,刻在一片竹板上,一笔一画规规整整的呢!”

“那你怎么不知道拿回来让本宫看看啊?”郑妃不免嗔道。

“啊哟,奴婢给忘了,要不然过几日奴婢再过去?”汲儿道。

“行,下回你可千万别再忘了,别的太傅还有谁?”郑妃这一会儿说话说得高兴,脸色也红润起来了,整个人都看上去精神不少。

“啊哟哟,三位太傅还不够啊?”汲儿笑了“前几日娘娘您不是还怕太傅太多了,这个一言那个一语的会吓到大世子的吗?”

郑妃掩口一笑,道:“可不是,想想他才不到六岁,这常日里又是书法又是法度又是经纶礼仪的,这个课业已经是够重的了,对了,你说今天太傅还在教大世子驽箭?”

“是一把弓,据说是蒙太傅按着大世子的手劲亲手做的呢,啊哟哟,娘娘您都不知道,那大世子真叫一个聪明,奴婢就在一旁看着的,那个箭射的可是百发百中。”

郑妃抚着胸口就笑开了:“胡扯,他一个孩子,哪里就能百发百中了,你可又来浮夸……”

汲儿一想自己这话是说得大了些,也忍不住掩了口笑道:“不说是百发百中了,也有个十发九中呢,大世子就是聪明,打小就文武双的呢。”

主仆二人相谈甚欢,雪伊已经双手奉了药碗进来,甜笑道:“姐姐,来,先把药给喝了吧。”

汲儿一愣,赶快起身去接了那药碗,刚一转身,手上一打滑,那碗药被泼洒了一地。

汲儿惊了一跳,赶快跪了下来,轻声道:“娘娘恕罪,奴婢适才失了手。”

郑妃想起儿子正自开心,展颜笑道:“无妨,一碗药而已。再去煮来便也罢了。适才我们说到哪儿了?扶苏很喜欢驽吗?”

汲儿一边低着头招呼一旁的侍儿前来收拾,一边笑道:“奴婢这就先去给娘娘再煮上一碗药去,您啊肯把药给好好地喝下去,奴婢再给您接着说。”

汲儿仗着郑妃今天开心,说话也随意起来,果然,郑妃不但没有怪罪,还笑着催她道:“快去快去,本宫等着你。”

眼看着汲儿忙叨叨地走出屋去煮药,雪伊倒是连一句话也插不上了,招呼着侍儿进来把地板擦干净,又跪到郑妃的榻边帮她轻轻整了整裙角,道:“大世子到底是个聪明孩子,学什么都是一点都透的,哪个太傅不喜欢?”

郑妃笑得直抚自己的胸口,道:“嗨,是听着汲儿那个丫头说,本宫却也没有亲眼见过,也怪本宫这个身子不行,要不然啊,真该亲自去太和殿里看看去。”

“那姐姐就更要按时吃药了。”雪伊将郑妃的裙角摆平,又将手放在郑妃的肩膀上轻轻地按着,笑道“等冷天一过去,开了春,姐姐这个病也就好得利索了,到时想去哪儿不能去啊?”

郑妃满脸含笑,眼睛里流露出了比蜜还要甜的笑意,心下还在不停地回味着扶苏问侯自己的那些话,这个孩子才几天不见就果然是长进了,唉,他就是聪明!

雪伊冲着门口看了一眼道:“姐姐您先躺一会儿,我去看看药煮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