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妃甜笑着将雪伊搂在怀里用自己的下巴轻轻地贴在她那满头秀发上轻唤了一句:“傻孩子,哭个什么,姐姐只盼着你好呢。”

郑妃娘娘的心里涌起一丝难言的滋味。许多年前,她也是这样把娇小的雪伊搂在怀里,轻轻地拍打着安慰着。在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闪过一丝恍忽,似乎她们二人又回到了童年自家大院的那个廊沿下面,一起仰着头数天上的星星,一起吃着乳娘做的糕饼。那个时侯,世界多干净啊,干净得只剩下满天的星斗和姐妹两个永远说不完的悄悄话。

一转眼,她们两个都长大了,各自有了各自的美丽,也各自有了各自的心事……

无论如何,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尽管现在陛下还未明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是王后的最佳人选。等待陛下冠礼之后,义父自然会找个机会将立后的事情提出来。那个时侯,自己是名正言顺的王后,大世子就离太子那个位置也不远了。

至于雪伊……自己之前做的事情是有些对不住她,往后自然还是要多多提点她的,一起长大的堂姐妹,无论如何也是要比外人亲得多。

郑妃这么想着,嘴角就漾起了甜甜的笑容,脸颊不自觉地在雪伊的额角蹭了蹭,轻声道:“妹妹,以后这个宫里,我们姐妹可是同气连枝,一定要相互照应啊。”

“是的,姐姐。”雪伊垂着眼轻轻地答着,嘴角却悄然浮起一丝奇怪的表情,象一个僵直的木偶被生生牵起嘴角的笑容。

而清和宫里,张蒿给我弄了台漂亮的织布机,一转眼我就要跟着宫人们学织布了,虽然在山里也跟着别人织过,但是那些布匹和这些上好的蚕丝是不能比的,麻衣葛衣纤维粗,平布的线也不精细。这蚕丝可不一样,又细又滑,要织得好了,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儿,好在我宫里人手多,典妇功给的那些活计也算不得什么,常日里,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专心地看着宫人们缫丝织布,平淡的生活里又多了一项工作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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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太医,我这个脉象看着怎么样?”

“挺好。”钟太医捋了把胡子微微一笑“夫人最近也有承泽雨露吧?只是眼下身体还是有些虚寒的,不是怀孕的最好时仉,这个汤药里老夫又给您加了一下温补的东西,慢慢调理吧。”

“哦,那就辛苦钟太医了。”青雪将我的手腕托起,撤了那个腕枕,转手将香茗奉了上来。

钟太医将那香铭奉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微笑着说了一句:“夫人还是心大啊。”

“此话怎讲?”我也奉了杯茶,又示意青雪将茶点也摆过来。

“听说朝臣们都在议论陛下冠礼之后立后的事儿,那秋池宫夫人貌似众望所归了。”钟太医压低了声音。

我轻声道:“钟太医是在担心什么吗?”

钟太医轻声一笑:“老夫这把年纪了,还能担心什么呢?之前老友所托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案卷已经交给了夫人您,至于以后……夫人,老夫其实还是在为您担心啊。”

我抬眼看他,花白的头发微红的脸颊,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老者,但是实际上,他还不满四十岁啊。以往那么多年,沉甸甸的心事压得他日夜憔悴,现在这心事终于放下了,这位老者的眼睛里也有了神采。我知道他的话是出于一份真诚的关切。心下突然涌出一股羞惭,自己为了救小四,把钟太医舍命护住的证据给了郑妃。

我有些自责,但是并没有再往深处去想,只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从眼前来看,情况的确是对本宫不利,不过,我们也不必太过杞人忧天,把心放宽了,自然处事便好。”

钟太医拈了须轻声道:“夫人能这般想,可见骨子里是个有福的,小人也就放心了。”

“柳氏那边怎么样了?”我问他。

“柳贵人很好,脉象平稳有力,十有八九是个男孩。”钟太医又笑了。

“这也是个有福的。”我也笑了,转尔低声道“郑妃为后的事情,眼前看来倒象是真的了,她是什么样的人你我都是知道的,所以日后更要谨慎小心为上。”

我看了看四周又压低了声音道:“这阵子我不会再请钟太医您过来,柳氏那里您多上点心。在太医院里钟太医也要小心处事为上。”

钟太医低了头,突然一声苦笑道:“夫人说的是,小人明白了。”

我们两个人突然都有些无话可说。静坐着喝了一会儿茶,钟太医告辞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有些怅然,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我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之前郑妃娘娘已经知道他是我的人,也知道他在帮我查六年前的医案,尽管表面上我们两个都已经看淡了生死,但是眼前昔日的强敌眼看就要登上后位,我们两个都会有些不安。

钟太医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能看得开的人,但是他肯定不想被人整,更不想死。我就这么放手了所有的证据,等着别人把刀扬起来架到我的脖子上,这让他很不解,我无法向他解释这一切只是因为我要去救一个人,作为交换那个人性命的条件,我把一切的证据都交了出去,而现在……

我遥望宫门,宫娥们来来往往很是忙碌,到了现在这个季节本来就是忙的,再过三个月就又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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