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时太医来了,给小扶苏诊了脉,说是没有大碍,开了些驱寒发散的药方来,让我先照着药方让大世子吃上几天试试。

我赶快叫张蒿去煮药,药煮好了,扶苏却是不肯吃,连哭带喊地说着:“我要找娘,我不吃药不吃药……”

明明还病着,可是这孩子一哭起来嗓门照样高得很,一转眼这哭声又是传了几里地。

好容易连哄带骗带威胁,配着几勺蜜将那半碗汤药给灌下去了,我也累得出了一身汗,感觉自己身上也在不停地发虚。

等他那几口药喝完,又叫丛蓉煮了粥过来喂了扶苏小半碗。无论如何,这点粥喝下去,我也暂时不用操他的心了。

折身又到偏殿去看了看,柳氏倒是还好,能吃能喝的,气色也还行,昨天晚上的事情,看来是没有惊吓到她。好生对她嘱咐了几句。又回到寝殿。

只见小扶苏吃好了粥,懒懒地倒在榻上,不一时就又睡着了,伸手摸一下,感觉额头好象没有那么烫了。刚刚坐下来松了一口气。突然听到有人来传道:“玉夫人,郑妃娘娘现在请你过去一趟。”

我这累得一头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回郑姐姐一下,本宫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好,现在也累得很,让她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本宫今天哪儿也不能去,就是专心照顾大世子。”

那侍儿领命退了下去。

我耳听得四周都安静了,刚想躺下打个盹,突然榻上的扶苏身子一抽,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连着刚才吃的药和粥饭都给吐了,粘乎乎地粘了一榻。

我吓了一跳,赶快把他抱在怀里,取下东西给他擦擦干净,又叫周围的侍儿们帮着把那榻上的东西都给换了,看着小扶苏腊黄色的小脸心痛不已。

我让扶苏张开嘴看了看,只见那嗓子血红血红的,想来是昨天晚上受了凉又哭了半天的原因吧,我把太医叫来,把这病情又给他说了一遍。

太医说了,小孩子发病都是这个样子,发病快,很容易就高烧,但是控制起来最快也要三天时间,让我不要着急,再照着方子吃上几剂再说。

我只得又叫人照着方子煮了一剂药,又一勺一勺地喂扶苏。

小孩子吃药永远都要是象打仗一样的,刚才好不容易喂了那半碗,接下来这半碗就更加不好喂了,小家伙又是尖着嗓子连哭带喊了半晌,才勉强把那汤药给喝下。

我这回也不敢直接往下喂粥了,只让他半躺在榻上陪着他说话。小家伙肚子里面没有东西,又哭又喊又吐,又连着喝了半碗苦汤药,精神头看上去更差了,也不愿意多理我,就歪着脑袋躺着,怎么看怎么不精神。

我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看他还是不精神,便从匣子里取了一个小手偶出来,套在手上给他作戏看。

看到玩具,小家伙这才露出一丝笑容来,看着我玩了一会儿,又自己拿着那个手偶套在手上比划起来。

这一天,总算忙叨叨地过去了。晚上我随便吃了几口饭,又喂了扶苏吃点东西,叮嘱侍人们照顾好柳氏,就哄着扶苏早点睡了。不想半夜里,这扶苏又烧起来了,摸上去好象比早上还要热,我又着了慌,深更半夜地叫人去太医院传太医。太医来了,说是没有好办法,拿着用热水烫热的石块,蘸着烧酒顺着扶苏的后背一道一道地刮过去,就这么刮了半个多时辰,小家伙好象是退下去一点烧了。

我这困得不行,累得也不行,盯着扶苏一个劲地又是担心又是心痛。却听得门外有人传道,郑妃娘娘又来了。

我犹豫了半天,还是理了理妆容迎了出去。生怕她再迎面给我一耳光,出门的时侯特地躲在张蒿的后面。

这一次郑妃娘娘的气色倒是沉稳了不少,看着我淡淡地说了一句:“妹妹,我能进去吗?”

我回头看了看殿内,说:“不行。”

郑妃娘娘苦苦一笑,低下头轻声说道:“不进宫门,那我们可以到廊前坐着说吗?”

我抬头看了看宫门口的长廊,道:“好。”

夜已经很深了,露水打下来,湿了我的睫毛和留海。我掖了掖身上的斗篷,只觉得又累又冷,郑妃抬手抿了一把鬓边的头发,坐在我对面缓缓开口道:“扶苏现在怎么样了?”

“昨天他自己乱跑,掉到湖里了。我的人把他捞上来洗干净,今天他就病了。”我淡淡地答道。

“掉进湖里?”郑妃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不觉这声音又提高了“你是怎么看的孩子啊?”

“他自己要跑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吸了一下鼻子,心下也很是无奈。

郑妃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明明心下气愤,又强忍着不敢发火,过了半天才忍了气道:“你就这样对扶苏,不怕陛下怪罪你吗?”

“怕,当然怕,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叹了一口气“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

我低着头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自己的脚尖沉默不语,小扶苏那烧得通红通红的小脸再次浮现在眼前,我真的很心痛,可是我也真的很无奈,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呢?

看我半天不说话,郑妃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竟然轻轻抽泣起来,一旁的汲儿递了巾帕到郑妃的手上,郑妃拿那帕子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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