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个高贵的母亲已经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上了,那么你又能如何呢?

读懂嫪毐诡异表情的那一刻,嬴政在心中暗自发誓,只要自己重握权柄,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嫪毐这个蠢货!

可是权柄如今却不在自己手上。自己已经过了二十岁,吕相邦却以各种理由不许自己亲政,如果想要把属于自己的权利要回来,就要逼得吕不韦主动放下权杖。

该怎么做呢?吕不韦从政多年,办事果敢老辣,滴水不漏,朝中又皆是他的党羽,牵其一发则动身。如今自己羽翼未丰,绝对不能轻举妄动,那么等待时机吧……好在朝中已经有了自己的人,我们需要的就是等待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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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反剪了双手又被巾帕勒了嘴坐在榻上。四个太医站在离我十来步远的地方好一阵子观察。

“夫人这眼神清明,不象是有疯症啊?”其中一位最年长的人说道。

“大人,您再给仔细看看?”张蒿在他身后小心地打量着我。

我抬头就瞪了张蒿一眼,眼神毒辣。

周围的人都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张公公,你亲眼看到昨天夫人是咬了大王的肩膀吗?”那年长太医又问道。

“这个小人未曾亲眼所见,只是听到大王在喊。”张蒿又道“早几日医官白芷也说过夫人的症状象是疯犬之症。”

“白芷?”那医官一奇“她向来精验妇女之症,几时见过狂犬之症了?这个女子,还真敢胡扯。”

旁边的三位太医也都摇了摇头,连声附和道:“狂犬之症不是这个样子的,张公公到底是多虑了……”

“果然不是吗?”张蒿一听这个结论,反倒皱了眉头。

“不是!肯定不是!将夫人解开吧。”那长者拈须道。

“这……”张蒿略一沉吟,将那长者引到一旁小声在他耳边说道“夫人此番冲撞了大王,大王很是生气!小人当时给大王解释的是夫人得了这狂犬之症,若是今日您几位来确诊了又说不是……只怕以后夫人与大王二人又生罅隙,您看您能不能说是……?”

“张公公你好生糊涂啊!”那长者哭笑不得地打断了张蒿的话“那狂犬之症可是不治之症,得了这种病的人可都要被隔离才好,我们若真说夫人是这狂犬之症,以后大王更加不会近前了!你家夫人还从哪里再得圣宠去?不被打入冷宫就不错了!”

张蒿闻言一惊,不由得皱了眉头,想了一会儿又道:“那可烦请大人为我家夫人诊断为失心疯症?总之……得为她咬大王这件事情寻个说辞罢……”

“这个可就……”长者拈须,满脸为难之色。

张蒿看他犹豫,赶快又低了头,轻声道:“我家夫人与大王素日里十分恩爱,只是他二人这个脾气却都暴得很。昨日本是口角了两句,没想到我家夫人会……唉,如今大王虽然生气,可是心下依然是有我家夫人的,你我二人就为夫人找个借口,也算为他二人找了个台阶下……”

我坐在榻上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说我有疯病?然后我们两个人就能继续恩爱了?你怎么不说他有疯病啊?两个人在床上的事儿都要四处乱说去?!他才疯呢!他才有病呢!

张开嘴拼命想要抗议,偏偏这嘴里呜呜啦啦怎么也发不出个完整的声音来。

那老太医看了我一眼,连忙躬着身子道:“夫人莫急,夫人莫急……微臣再好好想想……哦,微臣倒是可以为夫人确诊为躁郁之症……这个躁郁之症嘛,多是由于阴阳失衡,肝气郁结所致。我观夫人气色,还果真是有这般症状,那就按躁郁之症来处置吧……来人啊,取刀笔过来,老夫开出几味药,请张公公速速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