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方片七吓得腿脚直软,连滚再爬地拣了自己掉在地上的刀和酒葫芦转身出了巷子撒腿就跑。

“夫人,这个人可靠吗?要不要现在我们几个就把他给……”张蒿眯着眼睛看着方片七的背影阴恻恻地说。

“不用了,他不敢乱说的。”我下意识地掖了一下身上的斗篷“咱们今天一起出来这几个人怎么样?”

“夫人放心,今天出来小人特地带的是心腹,那两个侍人是小人的弟子,至于这个马夫也是小人的同乡,向来是最为放心的。”

我冲着张蒿轻轻点了点头,他办事向来稳妥,我是知道的。

张蒿看了看我的脸色,轻声说道:“夫人切莫吃心,一个醉汉的话当不得真的,我看那个小子满脸奸相,不会是个好东西。”

我低下头苦苦一笑:“有时侯,偏偏就是这种人的话,比那些体面人的话要可信得多了。”

我叹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窗外。只觉得心情无,身上却是一阵又一阵地在发冷。

张蒿看了我的神色,也不再说话,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

回到宫里已经过了午时,张蒿伺侯着我吃了一些饭食。我便懒懒地睡下了。想起一些事情,还是感觉心里发冷。

青雪和红樱看出我面色有异,向张蒿小心打听。

张蒿只说是今天本是好心到世子府里探望小世子的,不想兰汐夫人因为前些日子我劝说大王减她封邑的事情心生不悦,与我龃龉了两句,我这才不高兴了。

一听这话,青雪冷了脸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那红樱不太高兴,唠叨着兰汐夫人不知好歹,若不是前番咱们夫人去大王面前求情,只怕她一分封邑也不会有呢,今番得了便宜,却还嫌少了!

张蒿低声解释道:“这件事情可怨不得人家兰汐夫人,兰汐夫人与我们共处了这么些时日,我们哪个看不出来人家是个心思浧明的人?怕是这宫里有人多嘴从中挑唆了吧。只是以后啊,这个世子府,咱们还是少往来一些的好。”

雪青红樱和众下人也都闻言附和,一起骂了几句那种多嘴挑事儿的人,然后也就各自散了。

第二天起来,身子还是一阵阵地不畅快,以我的体质极少生病,这一次忽冷忽热的,脸色也难看得很。晚上阿政叫我到承庆殿去陪他看书,我直接称病没去。

前脚承庆殿来传唤的小宦官刚走,张蒿就进了门来轻声怨我道:“夫人这么做,不智啊……”

我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有的事情不知道便罢了,知道了心里就不舒服,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去见他,只怕更会生出罅隙来,还不如先避一避吧。”

“夫人要避大王到何时?”张蒿不免替我着急“莫怪小人我多言,前番夫人为兰汐母子多番照顾,大王已经很是不悦了,若不是顾及与夫人多年的情谊,哪里会去顾惜他们?如今可好,夫人耗了自己的情份成了人家的事,人家反倒不与我们往来了!难道夫人还要再因为别人嘴里的三言两语再坏了与大王的恩爱吗?”

“恩爱?”我看了张蒿一眼,不免失笑“别人不懂我,你却是知道的,我与大王其实……”

张蒿四下看了一圈,压低了声音轻声劝道:“我知夫人心下还念着那个李公子,前番入宫也是为他……可是夫人您已经亲眼看见了,李公子如今与人家那个夫人恩爱得很,眼下大王又对夫人您如此看重,您为何就不为自己好好打算一番?却偏要报着旧事不忘呢?”

“张蒿,有些事,你是不懂的……虽然我对陛下也很有好感,可是……”

“夫人切莫再说下去了!”张蒿看我横竖不开窍几乎气红了脸,竟然失态得直接打断了我的话“夫人今日的福份是宫里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到的,如今却是这般自毁福报。实在是叫小人不解了!”

我看他的确是着了急,想着他是一片好心,不由得心下略软了下来,小声劝慰他道:“张蒿,你也莫急,我不是说不去陪伴陛下,只是眼下我这个样子见不得他,等过几日我气色好了,就去找他。放心吧……”

张蒿看我这般说,这才松了口气,施了一礼便要退下。

“对了!张蒿,小鬼这几天怎么这么安静?”我叫住他问。

“小鬼前几日跑出去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这几天不太精神,不过夫人放心,有红樱和青雪照顾她,她不会有事的。”

“哦,好的,小鬼这一冬天没怎么进食,如今开了春免不了大吃,去年就因为这个吃坏过肚子,你可告诉红樱莫为了疼她就一味让她多吃,一定要控制她一下才好!”

张蒿诺诺领命,小心地退了下去。

眼看着张蒿出去,我不觉就又红了眼眶,心下还是一阵阵地憋闷。白天的事情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方片七叩头如捣蒜,大声说道:“那个王绾便是受大王指派前去监视你和李公子的!可是他不说实话,把小人也给骗了,要不是他看李公子救你心切,在城门前面狠心打你伤你,只怕也不会动了恻隐之心放你走……”

想起这些我心口一痛……一切,原来都是因为嬴阿政!

“一派胡言!陛下与李大人向来亲厚,如何会有如此举动?”我厉声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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