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雪反倒先嗔怪起我来了。

“你还吓我一跳呢!”我笑着看她,“躲在这里干什么呢?”

“奴婢哪里有躲?奴婢是看夫人门口的花枯了特地来浇浇水的。”青雪看了容儿一眼又笑道,“李夫人来了?您做的那点心可真是好得不得了。昨儿个红樱还吵吵着要找你学手艺呢。”

“这有何难,”容儿笑道“一会儿我就可以教她了。”

“容儿辛苦你了。少做一点就好,不要太累着自己。”我又拍了拍她的手。

容儿笑了,自去厨下忙活。

太后过了百日,宫中的素灯和素幡换了下来。虽然不是象过年前那般大红大绿,但是好歹有了点别的颜色调衬,看上去不那么单调了。我坐在树顶晃着自己的两只脚,手又伸到旁边的食盒里。

手背突然被人狠打了一下。

“去!也不说给寡人留一块?顾着自己吃。”嬴政白了我一眼。

我低头一笑,抹了一把嘴角的饼碴“怎么今天陛下不忙了?还有功夫和我一起爬树?”

“在你眼里,寡人就得天天忙吗?”他把身子依着背后的大树干,把一条腿跷在旁边的粗树枝上,神色很是惬意。

我抬头向四周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这棵树到底有多大年纪了。树杆粗得需二人合抱。树枝宽大得可以用来当吊床,最妙的是,中间的这个地方,几根大树枝呈伞状分开,我们现在呆的这个地方可以舒舒服地躺下两个人,中间放个食盒还宽绰有余。

这个人抢走了盒子里的最后一块点心,咬着点心晃着腿又回头问我:“有喝的吗?”

“当然有!”我打开食盒,取了一个水袋递给他。

他抿了一口,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是米酒啊?”

“对啊,坐在树上,吃着点心,喝着酒,舒服吧。”我也舒服地往身后的大树枝上一躺。

“你这日子过得还真不赖啊。”他冷冷地一笑“我看这一个宫里,就数你的日子过得最好了。没事装一下妒妇,闲了再爬个树。嗨,你说你怎么这么舒服啊?”

“陛下,我可不是光爬树的。”仗着此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也没有和他太讲究礼数,只管躺着摇头晃脑地说“陛下您看看,躺在这儿是不是可以看到好多人,好多东西?”

嬴政闻言向四处打量了一下,微微笑道:“行啊,赵宣玉,会用脑子和眼睛了?”

“快看!”我提醒他道“那边有个美女。”

一听有美女,阿政哥眯了眼,认真打量了一下道:“嗯,离远处看还不错。她是谁啊?”

“雪伊呗!”我很奇怪他怎么眼神这么差。

“是她吗?哦,还真是啊,好久不见,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阿政叹了一口气,又往后一躺,眯着眼睛,离老远打量着雪伊。

此时的雪伊并不知道有人正在从远处看她,低着头从花园里面走过。许是地上有些泥泞吧,雪伊把脚尖一踮,踩上了一旁的花坛。到底是有舞蹈功底的。只看她两只手平伸着,踩着窄窄的花坛轻巧地走过去,又婀娜地一转身,翩然从花坛的另一端跳下来。

那身姿果然轻盈婀娜,身段娇柔妩媚很是惹人怜惜。

阿政的眼睛又直了。

“阿政哥,喜欢吗?”我故意逗他。

“哼,废话。”他白了我一眼,说起雪伊他这心情估计也挺复杂。面对美女不能下手,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折磨?

我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张白绢递给他。

“什么东西?”他打开看了一眼,不得要领。

“按这个日子去找她,没事的。”我看着他意味深长地说。

“本月的初七初八初九还有下个月的初一初二?这都什么东西?”阿政还是没听懂。

眼看是得给他普及一下生理学知识了。

我不得不干咳一声,小声说:“你不是就怕她有身孕吗?我已经查过她的月信了,每个月这几天去,不会有事的。”

“什么东西!”阿政恶心得把那白绢往我怀里一扔,骂道“整天都操了些什么心?弄出这么恶心的东西来!”

“我这可是为你好啊,大哥!”眼看他不领情,我马上就急了“人家仲父把自己义女送到宫里来了,你也当着人家面说喜欢了,可就是一直不给人家机会。时间久了,咱家仲父能高兴吗?”

阿政冷哼一声,别了脸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