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他:如果你顶得住挨打,就可帮你主仆二人拖上一拖再作计议,如果顶不住的话,那你们两个就一起死吧。

张蒿把心一横!牙一咬,伏身拜道:“玉夫人从未托小人于宫外定制信物,若是有人敢来诬蔑夫人,小人粉身碎骨也断然不会答应的!”

我心中一动,正想开口。

却只见莫庸把面前的案几一拍,大声说道:“大胆奴才,今日就给你大刑伺侯!就看是你这个嘴硬还是我的刑具硬!来人啊,拖下去,先打二十脊杖!”

张蒿牙关紧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任由两名宦官上来扯着他就往屋外走。

不一时,屋子外面便传进来棍棒打在皮肉上的声音。

初时张蒿还在拼命忍着一声不哼,可是不一时,也忍不住叫喊起来,外面有人厉声喝斥:“大胆奴才,你招还是不招?”

张蒿的声音传进来:“小人无话可招,要想使奴才诬蔑夫人,小人断然不肯!”

“还敢嘴硬?!”莫庸怒道“再加二十杖!”

这老爷子手够狠啊!再加二十杖,人不就打死了吗?!

“且慢!”我大喝一声。

“玉夫人还有什么话说?”郑妃的眼睛里已经隐隐闪出一丝得意来了。

“我……”我盯着窗外,一阵着急“我适才听得如意的话里漏洞百出,想要与她再对恃一遍。”

“哼,你且要与我对恃十遍我也不怕!”如意看来是今天一定要与我撕破脸了。

“你刚才说你出宫遇到张蒿去私制玉钗请问是哪一日?”我问她。

“丁亥月庚子日。”如意答得很是干脆。

“你确定吗?一定是丁亥月庚子日而不是巳亥日和辛丑日?”我又问。

“我确定!”如意不耐烦地答道。

“那你还记得他那天穿的是件什么颜色的衣服吗?”我问。

“一件赭色长衫而已!”如意不耐烦地答道。

“你确定是赭色的吗?不是青葛,不是藏红也不是绛紫?”我又问。

“我确定!”如意更不耐烦了。

“那你记得你自己那天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吗?”我再问。

“是一件水红色的阔袖曲裾。”如意答道。

“是水红吗?你确定不是大红,绛红或者……”我说道。

“我确定!我确定!我的眼睛又没有毛病,怎么会连颜色都分不清呢?!”如意彻底被我问得崩溃了。

“你确定你的眼睛没有毛病吗?你确定你的眼睛没有毛病?”我接着问。

如意把头一扭,不耐烦地翻了我一个白眼,身子一转,彻底不想理我了。

“够了!”嬴莒不耐烦地说道“如此对恃,几时可以对完?”

“莒夫人明鉴!”我一弯腰,施礼到地“如意美人刚才所说的话疑点多多,所以刚才的问题只是试探而已。现在请如意美人回答我几个问题,第一,你说那日你于阁内窥得张蒿与吴子玉私自定制信物,那么请问你当时站得有多远?”

“三丈左右吧。”如意答道。

“你确定是三丈吗?不是两丈或者一丈或者三丈半又或者是……”我又问。

“就是三丈,错不了!”如意越发没好气了。

“你确定你错不了吗?你确定当时就是三丈而不是两丈,两丈半或者两丈二尺一……”

“玉夫人问话能否简单一点?”这一下连莫庸也不耐烦了。

“是。”我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向屋子另一边走去。

我几乎走到了大门旁边,这才回过身来向如意招了招手:“各位贵人,三丈距离大约就是这么远吧?”

“是。”莫庸大人向我打量了一下“大约会有这么远了吧。”

“好!”我从怀里取出一块巾帕来拿在手上“如意美人,你能看得清我这巾帕上画的是个什么东西吗?”

如意一下子白了脸,闭着嘴不说话。

“你可能看清?”我又故意把巾帕一抖。

“这个我……”如意低了头。

“能看清就是能看清,不能看清就是不能看清,如意美人支支吾吾的,是想要说什么呢?”我说。

“这许是那一日没有三丈远吧,又或者是这宫里的光线不如那万奇阁……”如意梗着脖子争辩道。

“猪!”我看着她冷哼一声。

如意马上气得涨红了脸:“玉夫人!当着众人怎可辱骂臣妾?!”

我还没有开口,郑妃娘娘已经满脸不满地看着我道:“玉夫人,您的确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