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女的情爱谁能说得清呢?反正我是搞不懂。就象虢良人一样,自从被大王临幸一次之后,便疯狂地迷上了他。

我听说她天天站在宫门口远眺他的车辇,就象是魔症了一样。可是他那么忙,偶尔到后宫来一次,有时会到我这儿和我斗个嘴。有时则是跑到别的美人宫里快活一阵又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这个虢良人却象是被他给忘了一般,再也没有听他提起过。

雪化了,天晴了。梅花还自盛开,园子里满地泥泞。

我却在这一天,等到了自己的麻烦。

在此之前,我曾经想过我那样难为雪伊和吕相邦公然作对,无疑在给自己找麻烦。

要知道在前朝里得罪了吕相邦同时又在后宫里得罪了郑妃娘娘等于是把绞索往自己的脖子上套。

可是为了能够早些离开这个鬼地方,我只有这么做。我和阿政有协议,只要我肯帮他,他就考虑放我走。

早就该知道和政治家谈判自己是死活占不了光的,很多年以后我才回过味儿来,他当初和我谈的时侯本身就是在给我挖一个大坑。首先就是我要“帮他”。帮他做什么?宫里的事情可不是一件,这件完了还要那件,我答应帮他,可是到哪天才是个头?第二就是他“考虑”放我走,考虑这个时间可长可短,什么时候可以考虑好?考虑好的结果又如何?您倒是什么时侯考虑完啊?您倒是什么时候放我走啊?这彻底就在打马虎眼儿骗二傻子啊!

可是,当时已经在这座宫殿里呆得死够死够的我,却把他这张空头支票紧紧地握在掌心,心意地挡在他和雪伊中间,十分投入地扮演着一个宠妃和妒妇的角色。他每天专心上朝处理国事,我每天养精蓄锐等着面对各种各样的算计,睡觉都在睁着一只眼。

我每天让自己吃饱喝好,再加以适当的运动,就是为了让自己保持在一个最好的状态,好来面对随时发生的问题。

雪伊已经公然与我为敌了,以她的性格让她刻意去隐藏什么的确很难,她学不会郑妃娘娘那样的神态举止,言谈之间也难以掩藏对我的不满。

毕竟在宫里,站在她和郑妃娘娘那一边的人当然是更多的,我已经得罪了不少人,我知道,哪怕我现在什么也不做,就是吃饱喝足了讨论一下天气,也照样会得罪她们的。

就冲我动不动就想霸着陛下,不许他多宠别的女人一下这一条罪名就已经够她们恨不得宰了我了。

前阵子我破天荒地把虢良人接到陛下那儿去了一回之后,虢良人再也没有第二次宠幸。莫名其妙地这个帐又给算到了我头上,传说是那天晚上,陛下和我说了半天好话,我才许他宠幸虢良人一回的,而且我们说好了,只准这一回!

这个故事传出来之后,那些常年累月不得一次宠幸的美人们都找到因由了,明明是和我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也要扯到我身上来,明明就是陛下看不上她们,偏说是因为我好妒忌,吓得陛下不敢宠她们了,这倒是哪儿跟哪儿啊?

我完有理由相信,现在要是有人当众掐死我,后宫的所有女人们只会鼓掌叫好,绝对没有一个人肯来拉我一把的。

我得小心,我得惜命,我得活到可以顺利出宫的那一天。山里还有我的朋友,宫外还有更高阔的天地,那里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和好玩的东西在等着我。眼前的这个牢笼里除了嬴政什么朋友也没有,就这一个朋友还是肠子拐了八道弯,和他说句话都得先在脑子里想三遍再开口。总之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得赶快走,赶快走……

所以每天吃饭之前,我都用银针把所有的饭菜试了个遍,穿衣服的时侯我也会把边边角角摸上一圈,就连屋子里的香料我也让他们都撤出去,自己一样也不留……

当那两个壮硕的宫娥站在面前严肃地请我移步秋池宫的时侯,我还有些莫名其妙。秋池宫是郑姐姐的住处,我经常去,这两个宫娥倒是眼生得很。

“请问两位姐姐可是秋池宫里的人?”我问她们。

“回玉夫人的话,”其中一位身板宽阔的宫人答道“奴婢是永巷的甸师。”

甸师?这个职务听上去好霸气,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回头看了看张蒿,他已经白了脸。

我暗觉不妙,却还是跟着那两位宫人上了辇向秋池宫走去。

“甸师是干什么的?”我小声问张蒿。

“夫人不知,”张蒿抚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道“这永巷向来是惩处宫中有罪之人的地方,宫中若是有人范了错,就是由宦者司与永巷协同主管后宫的主理娘娘一起共审,若是重罪则报由宫正宫伯处置。所谓甸师便是参与审理的宫使了。”

我吓了一跳“甸师来找我干什么?”

张蒿的脸更白了:“奴婢不知道啊。”

我就更加莫名其妙了,这段时间我可表现很好啊,没嫖没赌没打架,清和宫里的下人们也都很乖,她们这些审犯人的人突然跑来找我做什么?

一进秋池宫就感觉气压有点低。

在座的除了郑妃还有子娴,宫里位份最高的除了我就是她们两个了,可是另一个位份更吓人,是先王的姐姐也就是阿政的姑母嬴莒。她早年嫁到魏国与一彻侯为妻,后来那彻侯早丧,她又无子便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