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封,手一扬将自己面前的酒碗倒满,低着头咕哝道:“喝酒局然不叫我!”

我斜着眼睛瞟他:“这些酒菜可是我们两个对了份子钱的,你一来拿起酒就喝,连个价钱也不问,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廉方不说话,喝了一大碗又来倒第二碗。

苏管营眼看着廉方这一碗连着一碗地喝着他的杏花铺,心痛得心都要碎了,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得舔了舔嘴唇,硬着头皮说道:“哪里哪里,廉将军,喜欢喝就只管喝,价钱不必问,也就是我这半个多月的月俸呗……别问价钱,您只管喝……”

廉方连喝了三大碗,把嘴一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瞪着眼睛也不说话。

苏管营悄悄走过来,把酒坛子偷偷地抱到怀里去。

廉方低着头沉吟半晌,伸出手来拉着我的胳膊,轻声问道:“还痛吗?”

“我要说我不痛……你信吗?”我冷哼一声把手抽回来“当时痛一点。这会儿好了,我的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从灵堂上都能活过来的人--行了,别光喝酒了,吃点菜吧。”我夹了一大片牛肉放到他面前的碟子里。

“对对对,别光喝酒,吃菜,吃菜,多吃点菜……”苏管营一边抱紧了怀里的酒坛子,一边点着头极力附合。

廉方不理他,把另一坛酒拎起来,一掌拍掉泥封,对着嘴就是一大口。

苏管营死盯着廉方上下翻滚的喉结,听着他咕咚咕咚大口喝酒的声音,心痛得直咬自己的手指,连脸都快绿了。

“苏管营,我教你行个酒令好不好?”我忍着笑向苏管营打岔道“叫两只小蜜蜂……你听过吗?”

“没有……”苏管营苦着脸抱着自己的酒坛。

“来,我教你,”我把袖子一捋冲着苏管营比划道“你还记得我以前教你的剪子石头布吗?”

“记得啊。”苏管营说。

“好,这个和那个差不多,只是更有气氛一点,你跟着我学啊:两只小蜜峰啊(用手在头上装两只触角),飞在花丛中啊(用飞做飞的动作),左飞飞(两只手在左边飞),右飞飞(两手在右边飞),飞啊(猜拳)出剪子,石头或者布。如果赢了就喊‘啪’然后就用手去打输的人脸。如果输了,就喊‘啊’挨一耳光,然后喝酒。”

“啊!”苏管营一说喝酒两眼放光“那万一咱们两个出的是一样的呢?”

“一样啊……那就继续出,出到不一样为止。”我说。

“好好好,这个好玩。”苏管营终于肯放下手里的酒坛子了。

几番下来。苏管营输了好几次,每次都被我打脸,但是只要有酒喝,他就美得直冒泡,一个劲地喊着有趣,有趣,再来,再来。

廉方已经喝了半坛子酒了,脸也慢慢地红了起来,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我们两个,不时摇着头傻笑两声。

“喂,你要玩吗?一起啊?”我斜着眼看着他问到。

“好啊。”他放下酒碗伸出手来。

“两只……”

我一抬手,啪地一耳光打在他脸上。

“你慢了。”我说。

他板着脸瞪我,不说话。

“还玩吗?”我忍着笑问他。

“好……接着玩。”他说。

“两……”

我刚一张嘴,脸上也挨了一耳光。

“这回是你慢了。”他说。

“你下手这么重?!”我气得把桌子一拍,挺直了上身瞪着他,他也不示弱,睁大了牛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气氛立刻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