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眠眠不知道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其实都被夏燃看在了眼里。

空旷的房间内,朝云倚靠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的指尖燃着一只细长的女士香烟,袅袅的轻烟翻飞,模糊了彼此的视线。

朝云的目光收回,自顾自溢出了一抹冷笑。

她说:“夏燃,这姑娘对你的戒心可不小,你确定还要把她继续留在这里?”

夏燃关掉手机,屏幕上的画面一黑。

他抬起头看向朝云,面色沉静,人也愈发的沉默。

朝云曲指谈弹了弹烟灰,望着窗外,目光悠远。

“人都说狡兔三窟,连最狡猾的兔子,也有不会轻易示人的安身之地,你可倒好,直接把人带到了你的老巢,我看你是真的不要命了。”

说到这里,朝云便有些烦躁的拧起了细眉,她的语调也多了几分语重心长。

“夏燃,那姑娘可是江策的人啊,你把人劫了,可想而知,江策会有多么震怒,到时候如果江策找到了这里,你怕是要死无尸了。”

夏燃抿着唇,眼神略显沉重。

朝云继续道:“反正你向来无牵无挂,死了也算是解脱了,可是二爷怎么办?那些拼命逃离了自由岛,跟随你来这里安身立命的人怎么办?一旦你的身份暴露,这里所有人都要跟着你遭殃。”

话音落下,夏燃便抬头看向了朝云,他语气坚定。

“云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连累其他人。”

“这不是连累不连累的问题。”

朝云烦躁的拧灭了烟头,低声问:“这么多年了?夏燃,你还是放不下吗?”

放不下吗?

放不下!

如果放下了,那小夏晴的命算什么?熠哥的命又算什么?

说到底,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

凭什么小夏晴和熠哥死了,那么人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活在世上?

夏燃拳头捏的极紧,拼命压制自己内心翻涌的情绪。

朝云见此,缓缓叹了一口气。

她走近夏燃,摸了摸夏燃头顶的碎发,语调充满了安抚。

“夏燃,忘了吧。”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把所有的仇恨加诸在江策身上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不是苦了你自己?”

听到这句话,夏燃猛地咬了咬牙,眼眶通红。

他问:“你就能真的忘记?忘记熠哥的死?”

朝云神情恍惚了一下,她苦笑一声。

“我确实没有忘记顾非熠,但这不一样。当年的事,你和江策,还有那群在自由岛长大的孩子,谁不无辜?所以我并不恨他们。”

提起故人,朝云心绪不平,指尖微微颤抖。

她把手搭在窗台边上,看着远处的夕阳,神色逐渐趋于平和。

朝云说:“夏燃,顾非熠死了,夏晴也死了,一切也都没有意义了。”

是啊,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意义?

当年的事,谁是谁非,就算真的计较清楚了,又能怎么样?

她的顾非熠活不过来了。

夏晴也是。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朝云闭了闭眼,将眼底那抹寂寥统统收起。

她扬起了唇角,带着一丝浅淡的笑容,看向远方。

“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一生一世,我也会用我自己的方式,怀念他一生一世,我会永远跟他在一起。”

朝云回头,看向夏燃。

“所以,放下吧,夏燃。”

朝云当年爱上顾非熠的时候,她就知道。

爱上一个来自地狱的男人,又怎么能奢求他能留在人间,陪着她长长久久?

所以,她从一开始就做好了打算。

如果他不能给她一生一世,她也会用自己方式,陪着他一生一世。

说到底,爱情有时候也可以是一个人的事情。

只要心在,情就在。

只要情在,人就会长留心中。

顾非熠懂她,她也亦然。

所以她还是毅然决然的爱上了,那个只能在她生命中算作过客的男人。

但她要让他们之间的回忆,裹上思念,裹上怀念,裹上彼此间所有的情意。

她要让他们之间的过往,经久不衰,熠熠生辉。

这就是她还活着的唯一的意义。

......

那天,夏燃从朝云处出来的时候,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阮眠眠的房门外,静立了好久。

等到夕阳落幕,夜色降临。

夏燃把自己整个儿隐匿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任由自己被吞没,被蚕食。

他想,如果阮眠眠真的是夏晴的话。

他是愿意牺牲过往的那些伤痛,来成她的。

他也在心里默默祈祷,如果那一天真的会到来的话,他能够做到潇洒的放手。

夜色沉静,雨后的夜晚平添了一份沁凉。

阮眠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有睡意。

她不知道江策此刻在做什么,不过想想也能知道。

大概又在拼了老命的到处找她的行踪吧?

阮眠眠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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