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开国大臣的府邸,还有皇帝命令建造的十六处大酒楼,这一路从南街市到北街市贯穿而去,皆是繁盛的南京街景,“立记川广杂货”“福广海味”“万源号通商银铺”“京式小刀”“上细官窑”“画脂杭粉名香宫皂”等商铺首尾相连,红红翠翠,寻常百姓流连于市井之间,忙忙碌碌,倒也呈现出一派盛世平和的景象。

秦明一只手翻飞着自己的藏锋匕首,兴致盎然。显然打败了薛晋足可以让他高兴上一阵子,只是他不知道,这次武斗已经给他埋下了一个不小的祸端。

白齐突然停了下来,面色诚恳道:“进金吾卫乃是我一生志向所在,若是单凭我一人,今次决计不能成功,所以多谢秦兄助我一臂之力!”

秦明应了一声,搂着白齐的肩膀道:“你我还这么客气做什么,你不也帮了我吗,咱俩这叫强强联手!”他兴致高昂地拉扯着白齐道,“走!今天我带你去开心开心!”

“开心开心?”白齐一听这话,脑子里立即浮现出烟花柳巷处,一群衣裳半露的风尘女子媚眼浅笑、朱唇点盏,滚滚胭脂水粉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脸色突然变得有些桃红,急忙摆手道:“我是读书人,怎可去这等污浊不堪之地,我……不去!”

“你怎么这么没劲,再问你,去不去?”

“不去!坚决不去!”

“少啰唆,跟我走!”秦明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拉着白齐就往富乐园走去。

一路生拉硬拽,二人转过了两条街,过了斗门桥,再绕过几棵巨大的榕树,眼前的景象已是大为不同,垂柳繁花遮掩处,是雕梁画栋的精美阁楼,暗红的柱,碧绿的瓦,垂莲柱下挂着彩绸、结扎绢花,时不时还有浓妆艳抹的女子手握绢帕掩面而笑,浓浓的脂粉气息弥漫了整条街道。

这富乐园又名逍遥坊,由教坊司管理,设在秦淮河两岸,自古便是风花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

白齐的脸蛋红得像一枚熟透的桃子,双眼也不敢直视,唯有嘴巴里不停地碎碎念道:“秦兄,我看我们还是快走吧,这里……这里实非良民出没之地,你看那女子一个个轻佻浮夸,如何使得?”

“小秀才,嘀嘀咕咕什么呢?”

一条淡青色的丝帕轻飘飘地落在白齐的鼻尖,丝丝百合花的香气像调皮的小虫子一样钻进了鼻腔。

香味熏人,令人心神都恍惚了一下。

白齐抬头一看,一名容貌娇艳的少女跷着脚坐在二楼的栏杆内,边嗑瓜子边朝他轻轻媚笑着,女子一身丝绸华衣虽然娇艳,但质地却是十分上乘,与寻常青楼女子大不一样。

“二位壮士,能不能把丝绢给我送上来?”女子问道。

白齐害羞得头压得更低了,整个脸色已是涨得发紫,秦明“哈”了一声,拾起丝帕,嗅了嗅,抬头坏笑道:“倒是块好料子,要我们送上来也可以,不过你怎么奖励我们,不如给我们唱个《金儿弄丸记》来听听?”

少女笑道:“《金儿弄丸记》姑奶奶不会,《春风十调》倒是会一段,不过呀,想听小曲,两位还是自己花钱去!姑奶奶我可不是卖唱的!”她扭头朝身后的一名丫鬟道:“彩英,下去把我丝帕取回来。”

秦明笑道:“那不必劳驾姑娘了,送你!”

他把丝帕系在一枚袖箭尾部,当的一下就射到栏杆之上,女子刚要去取丝帕,突然袖箭嘭一声炸裂爆出一团白色烟雾。

少女被呛了下,连连挥手呵斥道:“你这野汉子好生无礼!”

秦明笑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不过就是逗逗你玩,白齐,我们走!”

说着,又拉着白齐拐进了一条小胡同。

这胡同比之前的花柳巷窄了许多,也安静许多,两侧树木参天蔽日,垂柳如珠帘一般密密落下,人若是要在其间行走都要拂柳而过,这胡同便是在白日里都有些昏昏暗暗,路上行人更是未见一个。

白齐越发好奇,秦明头也不回,只顾前面带路,这样又穿过了一条胡同,他终于指了指前方,一座不大的黑色小楼赫然出现,大门口挂着一面黑色布帘,上面画着两枚白色的骰子,一帘垂挂,隔住了两方世界。

“这是,赌坊?!”白齐愕然,黄赌都是五毒之一,这事比逛青楼也好不了多少。他不由自主地再度开启说教模式,苦口婆心劝道:“古人云,好赌非君子!赌坊乃是鱼龙混杂之地,我们日后都要入禁军,如何还能来这等地方,秦兄,我看还是别进去了!”

“就是以后来不了,现在才必须赶紧来!”秦明笑嘻嘻地拉住白齐就往里带,大叫道:“今天,我就带你开开眼界,告诉你什么叫人生得意须一博!”

进了赌坊,内里灯光昏暗,四处污秽嘈杂,空气中隐约还夹杂着汗渍、脂粉和熏香的气息,以白齐爱好洁净的本性,这样的场所真可以算是污秽不堪了!只不过这家赌坊有一处与别家不同,那就是场子中央放了一个巨大的木雕圆盘,圆盘像罗盘一样,上雕精细的街坊建筑,街市树木人畜一一俱备,栩栩如生,罗盘四周按照时辰刻度依次排列了各色奇怪的符号,似乎是代表着各种赌博方式。

厂子里,各色赌桌围绕着这个罗盘依次排开,玩掷骰、纸牌、下棋、骨牌、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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