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在半夜醒过来时,房间里很黑,只有月光隐隐的照射进来,耳边是挂在墙壁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因为发烧,晨曦只觉口干舌燥,意识尚不清晰,以为这是在自己家,便迷糊地起身去找水喝。

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水,她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地喝下。喝到一半,隐约见落地窗边站着一抹黑色的身影,她吓了一大跳,手一松,杯子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时,有人在外面敲门,试探性问:“子深?你在里面吗?”

这声音竟听起来格外熟悉,晨曦却一时间怎么都想不起是谁。

待她正欲转身开门时,蓦地被一股力道拉进黑暗之中,她惊慌抗拒,被男人捂住了嘴巴,耳边是他低沉的声音:“是我。”

子深?晨曦抬头,因为视线太黑,看不清楚他的脸,只能感觉他身上炽热的体温和鼻息间淡淡的檀香。

见她不再抗拒,顾子深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晨曦的脸贴在他的胸膛间,隔着薄薄的衣料,她似能听见他轻微的心跳声。这么近的距离,如此真实的场景,让晨曦的晃了晃神,竟然觉得那么不真实。

她从来没想过,她还能靠他这么近,她曾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即使再见,他也对她恨之入骨。

晨曦深呼吸一口气,忽而倾身拥住了顾子深,将脸深深的埋进他的胸膛见,汲取他的体温。

对于她的举动,顾子深始料未及。

“咔擦”。

卧室的门在这时候被打开。

姚花雾先将头探了进来,见房间里黑漆漆的什么动静都没有,她才放心地走了进来。

将门合上,姚花雾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没走几步,就被落在地上的杯子绊着,她吓了一跳,杯子被她踢碰到桌脚发出清脆的声音,让原本抱着顾子深的晨曦回神。

晨曦扭头看了一眼,月光正照在姚花雾的脸上。

怎么会是她?顾子深父亲的第二任妻子,在子深的母亲秦凤芝离世后成为顾子深后妈的姚花雾?

姚花雾是姚氏千金,二十三岁出嫁,丈夫是她大学时的同学,婚后育有一子,丈夫在她三十六岁的时候因病去世。姚花雾跟秦凤芝是关系非常好的闺蜜,所以当年姚花雾跟顾家走得很近。

秦凤芝意外自杀,顾子深父亲忙于公事,顾家缺少一位主持家庭琐事的女人,是姚花雾以秦凤芝闺蜜的身份一手操办了秦凤芝的后事以及一系列的琐事,所以当后来姚花雾带着儿子嫁入顾家,得到了顾家所有人的支持。

当年发生这些事时,晨曦已经离开了顾家,是热衷于八卦的唐糖棠告诉她的。

此刻,看着姚花雾在房间里蹑手蹑脚地找东西,晨曦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顾子深的房间里?她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难道顾子深的房间里有什么是她想要的,却不能让顾子深知道的东西吗?

这时,房间里忽然传来一阵手机铃声。

是姚花雾的手机。

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显然也将姚花雾吓得不轻,忙不迭接起,不知是谁的电话,只听见姚花雾道:“……没找到啊……不知道放在哪里了……找了三年都没找到,该不会不在这里吧……我还是赶紧走吧,这栋房子渗人的很,毕竟死过人……”

说话间,姚花雾已经往门口走去。

晨曦藏在靠门边的黑暗死角,她怕被发现,下意识往里面挪了一点,脸颊更靠近顾子深几分,手不经意间碰触到他的手背,只觉万分冰凉,她才发觉顾子深身子僵直,浑身散发着阴沉幽冷的气息。

晨曦心觉不妙,抬头看去,顾子深的侧脸在月光之中线条紧绷,黑眸中充满阴鸷之色,她知道,姚花雾的那句“毕竟死过人”带有不尊重秦凤芝的话,让顾子深动怒了。

姚花雾完不知道黑暗中的变化,继续对着电话那头的人道:“……闺蜜怎么了,面对死人也会怕啊,你没看见过她临死前血肉模糊的样子,恶心至极,我偷摸着吐了好几回了,你说她死也不选个优雅的死法,跳什么楼啊……我当初可是忍着帮她办理后事,否则怎么能顺利嫁进顾家……”

“嘭!”

耳边突然传来瓷器摔在地上发出的巨大声响,姚花雾吓得一颤,她刚回头,未看清来人,便被一只忽然伸出的手用力的掐住了脖子,那手力气极大,她顿时如被魔鬼之手扼住了喉咙。

“救、救命……”她一边喊一边力挣扎,可只手单拳的挣扎没有丝毫用途,对方身材高大,用力极重,带着巨大的愤怒。

姚花雾的嘴巴半张着,拼命想说话,可什么也没说出来,脸上恐惧得毫无血色,浑身颤抖。

晨曦并不知道姚花雾的话竟能引起顾子深如此大的怒意,眼看着姚花雾就要被掐死,她连忙冲过去,抓住顾子深的手,焦急道:“子深,你冷静点!”

姚花雾听见“子深”而字,身体猛然一颤。她看去,月光下那张英俊暴戾的脸竟真的是顾子深,他火红的双瞳在黑暗里如被激怒的野兽,闪烁着仇恨的亮光。

怎么会是他?

一股森冷之气由脚底往上涌,她张大的瞳孔里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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