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都仿佛被冰冻了一般,他们两个分明离得不远,只要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一步就可以拥抱住对方,但他们却像隔了千里万里,遥遥无期。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还会信么?”

“信不信还有什么意义?”苏秦仪不想再看他一眼,瞥过视线,在苏家人面前她没落下一滴眼泪,可偏偏在这个人面前,她的鼻子却止不住的发酸。

她不想让秦少寒看到她这副样子,在他面前,她已经够卑微了。

“我妈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是我最最亲近的人,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可她被你送回了苏家,就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秦少寒,你让我怎么信你?”

苏秦仪咬紧嘴唇,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颤,“昨天在秦家,你说她很好,秦少寒,你说她很好,我信了,你说等我醒了就带我去看她,她身上有把刀,我没别的信任的人,我让你帮帮我,你说好,我也信了,可结果呢?……最可笑的是,你一遍遍的说着要娶我,我竟然,竟然……”

她哽咽住。

竟然什么?

她竟然渐渐无视了陶梦言的警告,一次次的沉溺在他给的温柔海中,竟也要信了他那荒谬的话。

听得这话,秦少寒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如绝望的野兽般低吼,“我从未骗过你!”

啪!

苏秦仪像被什么脏东西碰到一样,狠狠地拍掉了他的手。

她记得,他与她步行灯下,她接了他强硬塞下的一束花;他与她在海棠饭店背人的角落,他霸道的亲吻;他们在少帅府那些调情般的打闹;在她孤助无援时秦少寒一次次出现的身影;在靶场他环着她的身子,握住她的手开出那响亮的一枪;还有昨夜他对她说的那句:“苏秦仪,有我在,你怕什么?”

一幕幕场面仿佛化成泡影,一触即散,连灰烬都没有留下。

随着陶梦言突如其来的死,苏秦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了,经不起任何的波动,也不愿再浪费心思和这个本就不可能走一辈子的人继续荒唐下去。

她的死就像一巴掌,狠狠地将她打醒。

苏秦仪道:“我想明白了,秦少寒,从我们第一次相遇开始,一直到现在,其实我都在把你当做我的避风港,但现在我突然发现,你无法保护我。”

她的声音如同一把无形的刀子,一刀又一刀地将他的心刻的鲜血淋漓。

“你不是我的避风港,我也不是你的故人,别再上演你那恶心的钟情戏码了,秦少寒,我不信这套。”

其实她又不是不知道,跟秦少寒相处的这段时日里,总会露出一些端倪,比如说秦少寒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尽管她不知道那人是谁,可当他在书房喊她“过来”,捏着她的下巴说起他那一句:“你总是让我想起一个故人”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甜腻,让她忘了太多东西。

此刻,这些负面的情绪倾巢而出。

“你走吧。”不愿再看见他,苏秦仪坐在床上,背对着秦少寒,“今天就当我们两个人的告别,我救过你,你也救过我,我们两个,互不相欠,老死……”

她顿了顿,“……不相往来。”

时间仿佛凝固,唯有挂在墙头的钟表发出指针转动的声音,她不敢回头看。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才有动静,那人一句话也没说,推开窗户,从哪跳了进来,又从哪跳了出去。

那一瞬,苏秦仪猛地回过头,看到的只是他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直强忍着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无法控制,冬季的寒风从大敞的窗户外猛烈地袭入,将屋中仅剩的余温吞噬干净。

一个无助的女孩坐在床上,仰着头,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无声的张嘴痛哭。

绝望,剩下的只有空荡荡的绝望。

无力感将她包围,苏秦仪逐渐在黑暗中窒息。

她对自己说,秦少寒,再见。

再也不见。

苏家请了大师来看,说陶梦言最好就在这几天下葬,时间最为适宜。

苏秦仪打起精神,亲自安排着陶梦言的葬礼,她不打算请太多的人,陶梦言本就是外乡人,家乡到底在哪,她也无从知晓,问起苏逸阳,他只说不记得。

这么多年,她卧病在床,身侧也没有真心好友,只有怀香哭的真切。

灵堂前,她跪在陶梦言的遗照前,一把又一把地抹着眼泪。

“五小姐。”叶何走了过来,替她拿了件外套,“天还冷着,您也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啊。”

其实陶梦言的死对叶何感触并不大,从他来到苏家,便总觉得陶梦言亏欠了五小姐太多,平心而论,他觉得这样的母亲并不称职。

苏家的祖坟是苏秦仪亲自送陶梦言去的,看着那厚重的棺材入了土,苏秦仪觉得自己心里的一块疙瘩小了许多。

她暗自发誓,定会找出害她妈妈至死的真凶,为她报仇!

出了陵园,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前等候,苏秦仪一愣。

“你怎么来了?”

来人转过身,往日一双弯弯桃花眼也没了笑意,更多的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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