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送你回去……”

赵理想看她一眼,也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他发现这姑娘脸上从来都是和善的笑容——无论什么情况之下,都不会给人难堪。无论人家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也不当众发作。

他敢打赌,她可能刚听了弟媳妇那几句话就想走了,可是,她没有,她耐着性子,谈笑风生的和一家人吃了晚饭,这才合情合理的找借口离开。

这是他见过涵养、家教最好的女孩。

从来没有半句粗话,从来不会有任何抱怨。

礼仪,分寸,都是恰到好处。

可是,年子想,那是因为他并不真正了解自己——随时破口大骂卫微言,了解一下。

不是泼妇的人,当然不会随时痛骂别人。

但有些人,非骂不可。

终于,车子停在了一个老旧小区的门口。

距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近,但是,是那种连物管都没有,只有个看门大爷的小区。当地人早已搬出去了,租住这里的绝大部分是打工仔或者外地来讨生活的小贩。

这是年子第一次见识他住的地方。

若是以前,她会觉得匪夷所思,但是今天,她特别理解。甚至隐隐地同情。

不过,他已经买了房子,迟早会彻底脱离这样的处境。

下车的时候,赵理想慢吞吞的,好像要说什么,可终究什么都没说,只是低低的:“年子,你路上小心点。”

她和颜悦色地跟他说再见。

赵理想进了小区门,随即,又悄悄出来。

他看到那姑娘的小车已经熟练掉头,往相反方向开去——她和他并不顺路,是刻意送他的。

红灯的时候,车子停下来。

他忽然有些冲动,很想跑过去,告诉她几句话,可是,他跑了几步,颓然停下来。

绿灯亮了,那辆不起眼的小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车海里。

年子回到家,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高速不过两个小时,可在城里绕来绕去,居然也是差不多时间。

停好车,冲进小院子,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狗窝边——本着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的原则——年子看到那两个藏在狗窝下面的小坑里的大宝石完好无损,终于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玩意要是被偷了,也不太好。

但是,金毛大王老神在在的神情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谁来偷我的宝石,我就咬死他。安着呢。

年子摸摸狗头,看看黑灯瞎火的房间,喃喃地:幸好爸妈今天没回来,要不然,自己晚上十一点到家,就不好解释了。

在这之前,就算约会,她都不超过10点到家的。

可是,还没进卫生间,李秀蓝回来了。

她只好闻讯出去,跟做贼似的:“妈,你们才回来啊……”

“你爸的一个老同学来这里出差,今晚的飞机回去,我们请吃个饭,饭后,你爸送同学去机场,我先回来了……年子,看样子你也才回来?对了,你们今天不是去了临县吗?如何?”

年子硬着头皮:“一切都很顺利。还顺便去了一趟赵理想的家里……”

李秀蓝有点意外:“赵君如何?”

年子便把大致情况讲了一下。

李秀蓝听完,才叹了一声。

年子坦然:“我看到他弟媳妇,当时真的很震惊,妈,你知道那种感觉吗?真是不好形容……”

年子不好意思说,她真的感觉小曼把自己当成大伯哥的大老婆了——任何后来的人,都是闯入者,侵犯了她和她的孩子的权益,必须被赶打出去。

赵理想,必须一辈子为她和她的孩子服务,一辈子为她们挣钱,如果其他女人胆敢去分享,那简直是十恶不赦了。

而且,不但小曼这么想,赵理想的父母,也固执地认为儿子应该大力养着弟弟一家子——一辈子都不要间断!

多可怕。

李秀蓝缓缓地:“这便是典型的升米恩斗米仇。你做得越多,别人越是习以为常。某一天,你不想做了,或者负担不起了,享受你恩惠的人不但不感激你反而怨恨你,觉得你凭什么不继续资助我了?”

就像那个经典的笑话:一个人每天资助乞丐10元钱;每一天,他只给了乞丐5元钱。乞丐问他为什么?他说我娶老婆了没多余的钱了。乞丐极其愤怒,立即重重扇了他一耳光:你TM居然敢拿我的钱去养女人?

这,其实不是笑话。

是真实的人性。

人们怕的其实不是凤凰男本身,而是凤凰男背后的一大家子,红着眼睛,总有一天把你吃得尸骨无存。

李秀蓝正色:“既然这样,以后,就不要模棱两可了。给人假希望其实是伤害别人,不如痛快点!”

年子肃然:“好的。”

洗个澡,躺在床上,拿起手机——这才满血复活了一般。

癞蛤蟆的头像又开始闪个不停。

那个无耻的“小号”,自从暴露之后,索性破罐破摔,又直接改成了“癞蛤蟆”……

红包。

接连不断的五毛。

点到手都软了,也收不完。

“小姐,你今天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直不讲话?”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