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然后虎子的整个身子完露了出来,他的下半身没有腿,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鼓鼓,半透明的大肚子,那里面还能看到充盈流动的红色鲜血。

这特么不就是一个顶着人头的大虱子么!!!

我尖叫一声转头就跑,却忘了身后就是坚硬的石壁,“咚”的一声,我的脑袋结结实实的撞在了石头上。

“姐姐...”

我面壁揉着额头,装没听见,然后眼睛四处瞟,准备伺机开跑。

“姐姐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虎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儿难过......

哼!关我鸟事,我又没有鸟。

“姐姐,血湖下面有一个出口通到村里,你可以从那里出去。”

我缓缓转过头去,鼓足勇气也不敢看他,只能把眼睛定在别处,对他说道:“不吹不擂,老子我实打实是被骗大的,我刚被你爷爷骗下来,我信你才怪!”

那老头儿踹的我屁股到现在还疼,我可记住这个仇了。

“姐姐你不要怪爷爷,他,他只是舍不得我...可是我,我其实早就不想活了。”

“你们爷孙俩一屁俩谎,你现在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信了。”

别人是吃一堑长一智,我缺心眼儿,所以我是吃十堑八堑才能长一回记性。

虎子忽然哭了起来,“姐姐,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吃了那么多人,我的朋友,我的邻居,甚至还有...我的妈妈,我真的不想再活下去了,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会因我而死。”

“那你怎么不去死呢?”完没有嘲讽的意思,纯粹就是一个疑问句。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而他又但凡还留有一点儿人性,那就自我了断就好了呀。

“不是我不想死,而是寄生在我体内的虱后不会让我死的。”

我看向他,说道:“你爷爷跟我说虱后寄生在你爹身上的。”

“缩头鬼虱与我们家族的互生关系已经延续了将近一百年了,如果不是虱后,我们家族早就因为一种遗传病灭绝了。

我们家族每一代都会有一个人成为虱后的宿主,宿主成年后体内的虱后就会开始孵卵,制造虱傀为虱后寻找血液。

我父亲死后,我就成为了下一个宿主,家族里每一代不管生下多少个孩子,最后只有宿主能够活下去,其他人都会成为宿主的食物或者虱傀。”

虎子说完之后头皮突然裂开,我吓得缩成一团,他对我安慰道:“姐姐不要怕,天亮了,我要蜕壳了。”

一双手自他头顶的裂缝伸了出来,然后那双手抓着头皮两侧用力一撕,就像蛇蜕皮那样,一个新的虎子从那个壳里钻了出来。

蜕完壳的虎子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两腿完好,四条多出来的胳膊也消失了。

“每晚十二点之前我都要回到这个井里来吸血,吸饱血之后我的肚子就会变成红色的,如果我的肚子是白色的,虱后就会控制我疯狂的四处屠杀。”

这些话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嘴里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让我的心情很复杂。

“这个血湖是流通的,外面虱傀将吸到的血灌入村子里的水沟,这些水沟就像一条条血管,血在里面不断流淌,最后汇入到这个湖里。”

我有点儿没想明白,“这个村子里的人已经都死光了,那些虱傀去哪找来的新鲜的血供养你的?”

虎子苦笑,“你不就是一个么?”

我连忙捂着脖子说道:“别闹,我有病,我打小就贫血。”

“姐姐放心,我在正常人形态下是没有攻击力的。”

我看着他身后蜕下来的虱壳心有余悸。

“这个血湖里的血一开始的时候是满溢到井口的,现在它就快要干涸了,爷爷很担心,但是我却觉得,真好,终于要解脱了。”

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于是脱口问道:“别人都是被虱傀杀死之后在外面放血,为什么我是被推下来的?”

小虎看着我,一脸天真的说道:“我的胳膊被你的同伴伤了。”

我的目光看向他的胳膊,那里的确有一个很大的伤口,皮肉外翻可以清楚的看到骨头。

等等!我的同伴?!

我差点儿把苏三奇给忘了!

“你说我的同伴?他现在在哪?”

小虎笑着说道:“姐姐现在可不是担心别人的时候哦,你难道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胳膊受伤了,而爷爷却要把你送下来么?”

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联想到之前廖村长用尸块东拼西凑从新组装成一个新的身体,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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