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回到王府,从骏马上下来,吹了许久的风,才算安定下了心。

这么突然就去长华宫……是有点唐突了。

他是以什么身份去的?摄政王?

又是为的什么,见先帝的皇后、新帝的太后,还是见他的皇嫂?

想着这些事情,凌昭难免心烦,刚进门,秦衍之就过来了,低声道:“王爷,江尚书来过了,等了一会功夫,没见您回来,被我劝走了。”

凌昭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不禁嗤了声:“你抽空指点他几句,也好让他心里有底,他若能安守本分,本王自然不会动他的乌纱帽,省的他动不动自己吓自己,宫里见了本王,总是一副做贼心虚的嘴脸。”

秦衍之应道:“属下明白。还有一事,晋阳郡主来了。”

其实也不用他说了。

晋阳郡主在厅里等了半天,总算等来了人,喜不自禁地迎上前,忽然又顿住,斜了眼秦衍之:“我和王爷有几句话说,你暂且退避。”

秦衍之心里暗笑,这位郡主是真不把自己当客人,面上不露分毫,恭敬道:“那属下先行退下。”

晋阳郡主又打发了自己的侍女出去,在门外候着。

凌昭不耐烦与她周旋,开门见山:“你有什么事?”

晋阳郡主捏住衣角,难得的扭捏了会儿,脸色泛红,突然轻轻叫了一声:“七哥。”

凌昭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说人话。”

晋阳郡主羞红了脸,窘迫道:“你……你气死我了!”

凌昭道:“本王公事缠身,你若没事,早些回去。”

晋阳郡主看着他摆出赶客的冷漠样子,心中生气,哼了一声,飞快的说:“我去过长华宫了。”

果然如她所料,凌昭闻言立刻回头,盯着她看了会儿,眼底已见怒气:“……都是废物。”

他说的本是魏志忠和手底下的人,明明他吩咐过,对长华宫要尽心尽力,怎么还会让晋阳闯了进去。

这句话说的很轻很轻,可晋阳郡主听真切了‘废物’两字,还以为是在骂她,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青,冷笑道:“是啦,在你眼里我是废物,其他人是废物,就长华宫里那个人是最好的,可人家一颗心挂在先帝身上,早不记得你了!”

凌昭沉声道:“你乱说什么?”

“我可不是乱说的!”

晋阳郡主怒气上头,把长华宫里听见的话,部重复了一遍,末了还添油加醋地强调江晚晴有多真爱先帝,对和凌昭的旧情,又是怎样极力撇清、嗤之以鼻。

她说的口干舌燥,好不容易说完了,却见凌昭脸上压根没什么表情,不觉气道:“你也别认为我背后告状,我是小人——是她自己叫我跟你说的。亏你这些年在外打仗,吃了那么多的苦,还念着她,她呢?先帝锦衣玉食供着她,奇珍异宝哄着她,她就这么轻易的把你丢到脑后了!”

凌昭坐在主座上,问道:“说完了?”

晋阳郡主道:“不信你进宫,自己问她!”

凌昭抬眸,看着她。

晋阳郡主哼了哼,不作声了。

凌昭淡声道:“说完了就走,让秦衍之送你出去。”

晋阳郡主气得头顶冒烟,咬牙道:“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到这,又觉得骂他是狗太过不敬,撇过头大声道:“你总会后悔的!”

过了一会儿,秦衍之开门进来,方才看见晋阳郡主气冲冲离开,他料想这脾气火爆的郡主,定是在王爷这里摔了跟头,便道:“王爷,属下已经叫人护送郡主回去了。”

凌昭端起一盏茶,道:“明早你随我进宫,你去问问魏志忠怎么办的差事,竟让晋阳闯进了长华宫。”

秦衍之点头,少顷,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今日,王爷可曾……”

凌昭没答话。

秦衍之便知道,闹了半天,晋阳都见过江皇后了,自家主子到底没能进长华宫的门,也不知道在跟谁怄气。

凌昭沉吟片刻,道:“上回,五哥送的那只性格温顺、与人亲近的猫,可还养在王府里?”

秦衍之听他问起,觉得奇怪,答道:“还在。”

凌昭道:“明天一道送进宫,给皇上作个玩物,免得他过于悲伤,啼哭不止。”

秦衍之更加莫名其妙,然而他自小跟在凌昭身边,很快想通了他的目的,顿时有点无语——他家主子对着江家小姐,一向脸皮薄,怕是明日送猫时,想弄个‘意外’松手,等猫儿跑进了长华宫,他正好找到借口进去。

王爷现在大权在握,见一面罢了,偏要费尽周折。

秦衍之领命离去,走到门边,蓦地停下来,转身道:“王爷,张远先生的话,您……考虑了么?”

凌昭抬头,看向他。

秦衍之硬着头皮道:“属下知道,有些话不该说,可张先生一心为您着想,所言句句在理。夜长梦多,请王爷切勿感情用事。”

良久,没有声音。

秦衍之额角滴下冷汗,正想跪下请罪,忽听前方传来一声极轻微的笑,他愕然抬头。

凌昭站起身:“禅位诏书早已拟好,待先帝下葬之日,便会借由小皇帝的口,宣之于众。”走到秦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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