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忠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御书房,低声道:“皇上,翎妃娘娘来了。”

安仁帝拿着奏折的手一抖,诧异道:“她怎么会来?”

外人都道是因为安成落的缘故,才连带着他冷落了翎妃,可是只有安仁帝自己才知道其中原委。

不是他冷落了翎妃,而是翎妃根本就不搭理他,自从安成落出事之后,翎妃对他可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

好几次他去了华清宫,可是连门都进不去,久而久之,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往华清宫去了。

今日刮的这是什么风?

老天爷先商量一下,以后天天都刮这风可好?

安仁帝心中思绪百转千回,还不待他让福忠传唤,一身宫装华服的翎妃便直接闯进来了。

“皇上!你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爱妃此话何意?”

“何意?皇上,落儿现在变成这样,您可开心?”翎妃脸一沉,道:“落儿真是命苦,平白无故的伤了腿,你这做父皇的,不给他讨回个公道也就算了,好不容易过去几年,落儿算是能安安稳稳的过过日子了,你这突然又是赏雪参又是赏银的,是怕落儿活的太安逸,又想给旁人残害我儿的机会吗?”

“您不心疼儿子,臣妾心疼啊!”

翎妃说着竟止不住的泪水直流。

安仁帝瞧着揪心,翎妃哭的梨花带雨,就算翎妃说的话多么的大不敬,此时他也舍不得出言责罚。

“朕只不过也是同爱妃一样关心落儿,怎么可能会害他呢?”安仁帝愁眉苦脸道。

翎妃一听顿时就气乐了,虽然她很清楚,安仁帝对安成落的疼爱不比她少,可安成落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安仁帝多多少少都能算是帮凶!

事后还替那凶手掩盖真相,这才是翎妃最为气恼安仁帝的地方。

“臣妾不管皇上您是安的什么心,但求陛下不要再折磨落儿,若是陛下怜惜,就收起您对落儿那假惺惺的疼爱,臣妾只希望落儿往后能够安生。”翎妃冷冷说完,行了一记万福礼,转身便离开了御书房,也不管安仁帝此时那黑如锅底的脸色。

什么叫假惺惺的疼爱?

他关心自己的儿子有错吗?

给自己的儿子赏赐点东西也叫害他吗?

难不成他这皇帝当的,连关心自己的儿子都不行了吗?这什么道理?

安仁帝越想越气,随手抓起桌案上的砚台,直接砸了出去,泼得一地的墨水。

福忠默默立在一旁,头都快埋到肚子里去,声都不敢吭一声,也不敢叫人进来收拾。

皇帝的家务事,他可多嘴不得,还是让皇上自己去郁闷吧。

再加上安仁帝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赶紧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省得给自己找不自在。

一朝龙颜怒,四体不周。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成落当然不知晓翎妃为了他的事,直接闹到了安仁帝那里去,可宫里早就传开了。

“翎妃也太不要脸面了吧。”

“这皇上刚给她那残废儿子赏赐完,这翎妃就屁颠屁颠的跑到御书房去了,结果还被赶出来了。”

“你们是没瞧见,翎妃出来时那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真是笑话,难不成她还以为她那残废儿子能够咸鱼翻身?”

一时之间,宫内谣言满天飞,可翎妃自己本人却完不当回事,倒是大宫女蓉华气得险些吐血。

这些就知道乱嚼舌根的八婆,根本不知事情原委,就在那里胡说八道。

自家娘娘人好心善,但她不啊。

若是让她知晓究竟是谁在背后嚼大舌头,肯定直接把那人的舌头给扯出来喂大黄!

然而就在后宫之中风雨欲来之时,安成落依旧雷打不动的守着院子里的那棵豆子。

落土六天的天极豆已经长到成人的膝盖一般高,枝叶也长得十分茂密。

整个王府的下人,都咽着口水等着安成落下令加菜,这几天的伙食对他们而言,简直不要太好。

跟着王爷就是幸福啊。

此等待遇,还有哪个府里的奴才能比?说出去都贼有面。

你们家主子给你们加过宴华楼的脆皮乳猪吗?

没有吧,我们安王府的别说脆皮乳猪了,京师四大酒楼都吃遍了!

我们王爷腿残怎么了?

我们王爷赏我们吃过脆皮乳猪。

安成落眼眸里泛着精光,掰着手指数日子,再有四天,天极豆便能成熟。

悉心的给天极豆浇着水,这水都是他命人每日清早起来采集的露水,干净至极,安成落以为只有这样的水,才配得上他的天极豆。

江陵这几日忧心忡忡,看着安成落痴迷于种豆子无法自拔,他简直有种要把安成落直接扛去太医院的冲动。

可是为了自己的脑袋还能在自己的脖子上待着,他只能按耐下这样的冲动。

“江陵!”

正在出神的江护卫,只听安成落突然一声惊呼,直接把他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王爷?”江陵胆颤心惊的来到安成落身旁,一副警惕又紧张的模样,他可从未见过安成落如此惊慌失措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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