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十六小姐和林琉玫。

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徐大太太对林琉玫都不能怠慢,既然林琉玫要来听,她也不会反对。林琉玫去林家的时候,林老太太也常把孙女叫过去进行教导,此时对比徐大太太说的那些,当然会有不同,林琉玫也曾问过曼娘,曼娘笑了:“每家都不一样,只要大面不错就是,比如说宁国公府那边,就喜欢女孩子活泼一些,祖母出身宁国公府,自然和那边是一样的。我记得令祖母的父亲做过一任国子监祭酒,这样人家,想来就希望女儿端庄沉静,规行矩步。”

林琉玫轻叹一声:“我晓得说这些不好,可是总还是……”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曼娘拍着她的背:“舌头还有碰到牙齿的时候,有疑惑总是平常事。”

林琉玫看着曼娘的脸,迟疑了很久才道:“怎么才能像姐姐一样呢?”曼娘有些疑惑但很快就笑了:“我方才不是说了,每家都不一样,这人上一百千姿百态,你就是你,况且,我还想像你一样活泼呢,可我做不到。”

林琉玫伸手抱住曼娘:“嗯,所以我也会寻到适合我的,独一无二的男子?”曼娘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冬日的暖阳照在人的身上,把她们姐妹的影子拉的很长。

过了宁国公的寿日,又是林琉玫的生辰,林琉玫生辰头天,十六小姐果然蒸了螃蟹烫了烧酒,赏菊吃蟹为林琉玫庆贺生辰。曼娘的婚期也正式定了下来,二月十六,满打满算不过就是四个来月,来添妆的亲友们络绎不绝。

俞家那边来的是叶宁真,她在五月中生下一个女儿,徐琴初做祖母,对孙女也十分疼爱,即便绵珠在九月如愿以偿生下一个儿子,也没夺去多少徐琴的注意力。

叶宁真不大在意徐琴是否特别疼爱自己的女儿,绵珠却气的不行,果然这隔了一层就不一样,况且俞家的一切事务都在叶宁真手上,绵珠虽衣食无缺,却和设想的不一样,又不好对丫鬟们发火,只有借口月子没养好继续在床上躺着。

叶宁真也不在意,只让下人们悉心照顾,绝不会让绵珠得到任何苛待她的口实。不过这些叶宁真也不会说出来,只是把添妆的礼物送出,又对曼娘说恭贺的话,见曼娘神态自若,不由暗叹俞泠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美色终会消失,但娴雅大度这些是不会消失的,不过若曼娘当时嫁入俞家,那自己也就不会得到这个机会拜托贪婪的叔父。

种种结合在一起,叶宁真对曼娘更加亲热,又瞧了徐家为曼娘预备的嫁妆,虽然已见得多了,也不由咂舌,这样丰厚的一份嫁妆,也是少有了。更何况还有福王府出的添妆,一对比目鱼玉佩恰好和太后赠的比目鱼如意一起,做了嫁妆单上最耀眼的嫁妆。

至于别的,光压箱银就五千两,田庄两个,一个在家乡,一个在京郊,都是肥沃的好田。铺面四个,也是家乡和京城各两个,其余首饰衣料那更是连箱子都放不下。陪嫁了四大四小八个丫鬟,两房下人,还有那工艺精湛的整整一屋子家具。

算下来,差不多要两万银子,而徐家嫁女,公中出的银子不过五千,剩下的多是父母添上的,可想而知徐启对曼娘是何等疼爱,才会给她备下这么一份很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丰厚嫁妆。

成亲前一日嫁妆先发过去,陈珍兰父母公婆俱,儿女双又是三品诰命,当仁不让做了这个给新娘子绞面上妆的角色。手里拿着棉线,嘴里说着吉祥话,看着外甥女的脸渐渐变得光洁,陈珍兰不知为何眼里的泪就滴落。

曼娘原本是按了礼仪坐在那,由陈珍兰给自己绞面,感觉到泪滴到自己手掌上,不由轻声道:“五姨母,我会过的很好,您别担心。”陈珍兰努力把眼里的泪收起,勉强笑道:“我怎会担心呢,远哥儿这么好的人。”我伤心的,只是本该今日是你娘来给你做这些,而不是我。陈珍兰心里默默说着,看着曼娘眼里的笑容,收起悲伤,她不再是孩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每个女主我都喜欢,可是曼娘这个懂事聪明的孩子,我还是会特别喜欢一些。我真偏心,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