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重的目光,扫过跪在一旁的人群,最后停留在江王府的随从身上,眸色微敛,并没有多说什么,绕过玲厢,直接伸手掀开了营帐。

营帐内的场景,一片祥和,沈砚坐在正中央,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双手端正的交叠放在一起,江锦瑟坐在客座,带着浅浅的微笑,似乎是在交谈着什么愉快的事情。

见他进来,两个人纷纷上前一步跪下,规规矩矩的行君臣大礼。

一切都正常无比,司重却皱了皱眉,他总觉得这其中,哪里有些不对劲,又惊觉自己怕是看到这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哦,有些过度紧张,只得作罢。

重新落座之后,沈砚的姿势依旧是难得的规矩,就连上的笑,都温柔无比,三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融洽无比。

只是,没有人看见,沈砚那规规矩矩所在袖子里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方才江锦瑟只用了真力气的,让她的伤口不仅重新裂开,还更加的钻心疼痛起来。

当时,在听见玲厢声音的时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如果这一番姿态被司重看见,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没有商讨,没有议论,两个人难得的默契十足,只是衣服上的血迹可以快速换个外袍,脸上的痛苦可以强行忍着,可身体上存在的痛苦,却是如何都忽略不掉的。

沈砚的胳膊颤抖的越来越离开,嘴唇也越来越苍白,就连笑容都像是在强撑,她开始有些摇晃起来,这样一个小动作,引起来司重的侧目。

她忙的伸出右手,借势扶住座椅的一旁,强笑道:“可能是因受伤了缘故,有些发困。”

司重的目光,却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她的左手。

自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她的左手就从来都没有动过,包括给他行礼的时候,她的左手,都一直在僵硬的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她从来都不是这样一个规矩的人,他的眸色变得有些复杂起来,似乎是知道了什么,夹杂着淡淡的担忧跟愤怒。

沈砚只顾着忍住自己左肩的疼痛,并没有注意到司重的目光,只是淡淡的又笑了笑:“臣有些困了,还请皇上跟世子先请回吧。”

司重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沈砚笑笑,摇头:“没事,劳皇上挂心了。”

主人都已经下了逐客令,两个人不管是谁,都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停留下来。

等看到两个人彻底走远了之后,沈砚才摊到了地上,左肩的疼痛令她痛呼一声,目光中也带了一丝凛冽的水雾,她瞪大着眼睛,似乎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直到眼睛中弥漫着的水雾,彻底的被憋进了肚子里,她才缓缓的站起来。

走到铜镜面前,沈砚小心的将衣服慢慢褪下左肩,原本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又变的触目惊心起来,以箭伤为中心,周围好大一片都变得血肉模糊,正孜孜不倦的流着鲜血,沈砚的左胳膊,已经开始顺着手指往下滴血。

她拿起来一壶酒,打开盖子,又咬了一块布,慢慢的沾着酒,清理着血肉模糊的伤口,酒精的辛辣刺激着伤口,沈砚额头很快便布满了一层汗,她紧紧咬着那块布,不让自己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她的脸色苍白的更加厉害,手上沾着酒的布已经被鲜红的血液布满,直到再也看不出最开始的颜色,她才将嘴里咬着的布拿下,轻轻的小呼了一口气,又换了一块新的干净的布,就在这个时候,铜镜里却突然出现了第二个人的身影。

沈砚瞬间瞪大了眼睛,嘴里咬着的布再次落下,她慌忙就想拉上左肩的衣服,却被那个人按住。

“皇、皇上……这不合适。”沈砚心里乱跳,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掩饰的东西被发现,还是因为被司重这如同烈火的目光所灼烧,她瞪大着眼睛,一时间经无措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淡淡的:“没什么不合适。阿袭,我是你的师兄。”

在沈砚有些晃神的时候,他从她手里接过来了干净的布,接过去的时候,他的手指不小心化过她的手,那是一种有些粗糙的感觉,沈砚知道,这是常年练武所造成的。

他轻轻的帮她用酒清理着伤口,表情看不出是悲是喜:“值得么?”

沈砚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她整个大脑都还停留在,大师兄为何会去而复返,还是说大师兄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令她心神不宁,所以在听见司重这句话时候,只是下意识的迷茫:“什么?”

司重手里的动作,小心翼翼的令人发指,他盯着那个血肉模糊的伤口,只觉得像是自己的心被缴碎般疼痛,他极力的控制着,使自己的声音变的正常又平缓:“是他是不是?”

沈砚装作听不懂,摇头:“臣不明白您的意思。”

“沈砚,你不用跟我装傻。”司重的声音已经有些发冷:“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意思。”

知道,可有些事情,只能装作不知道阿。沈砚低头,似乎苦笑了一下,缓缓道:“你说这伤口呀,是因为刚刚我不小心,困得急了,就摔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柜子上,没想到您去而复返,便被看到了,臣看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是叫御医来吧,免得污了您的眼。”

说着,便去拉自己的衣服,不想让伤口坦露在司重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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