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雪的神情一怔,随即手,慢慢的松开,无比平静的说道:“大哥,你走吧,让我静静。”

透亮的阳光照在她如同白玉一般的脸上,令她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

陆伯言看着她赤着脚,一步一步的走向房内,随着那一声“咯吱”的关门声,就好似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般寂寥。

他的眸子里涌出无数的怒火,当下便到马厩,牵了马,打马疾驰去江王府。

黑的衣袍在烈烈风中翻飞,所到之处民众退让,他的身上好似包裹着一种愤怒的东西,随着“哒哒”的马蹄声,愈来愈烈。

江王府老王爷一生为国,功勋崇高,得到圣上格外重视,从而得到特例,江王府的门前,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贫民百姓,皆是不允许打马而过,须下马步行。

陆伯言大抵是冲昏了头脑,不但没有将马停下,反而长驱直入直接冲进了江王府,门前守卫来不及拦住,马就已经到了庭院里。

陆伯言勒马停在江王府的院中央,表情冰冷:“把江锦瑟那小子给本将军叫出来!”

年少成名,英姿勃发,江王府的佣人不敢贸然阻拦,只得眼看着陆伯言骑着马,在王府内呼来喝去。

阳光下,陆伯言静静的坐在马上,脸色如同腊月寒冰,令人不敢直视。周围佣人瑟瑟发抖的低着脑袋站在一旁,生怕触碰了这少将军的逆鳞。

不多时,江锦瑟在老管家的通知下赶来,这一路上他心里并不像表面上那般着急,因为他知道,陆伯言是为何而来。

他春猎邀请名额独独漏掉了自己的未婚妻,打了陆大小姐的脸,拂了陆家的面子,陆大小姐生性骄纵,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伯言自然是为了陆大小姐、他的未婚妻,来找他出气的。

行致中院,江锦瑟一眼就看见了端坐在马背上的陆伯言,常年的在外征战,使陆伯言身上自带了一种戾气般的东西,那是杀人太多而造成的,加上此刻那冷然的表情,更使人心生惧意,所以,陆伯言单单是坐在那里,便无人敢靠近,更别说拦他陆伯言的马。

江锦瑟站定,行了一礼,向没事人一般的,喊了声:“大哥怎么来了?”

“出来。”陆伯言冰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语,丢下这两个字之后,便打马出府。

江锦瑟兀自笑了笑,随即上马跟上。

两匹骏马行驶在京都的街头上,伴随着春末的微风,如墨的发丝被风吹起,都散在脑后,在春日的街头,迎着光芒,俊俏的身姿更加的恣意起来。

一直行到京郊的一座山坡下,江锦瑟才看见陆伯言停在那里,他翻身下马,刚走到那边,还没开口说话,迎面就是一拳。

江锦瑟措不及防,心想着怎么也要先寒暄一番在动手才是,可他错估了陆伯言雷厉风行的性子,一拳稳稳当当的便落在了脸上,嘴里当即就涌出一股咸腥味儿。

“江锦瑟,身为男儿,应自当磊落,胸怀凌云壮阔,何以像你这般小人。”陆伯言揪着他的衣襟,话语中透着森然的寒意:“你若是不喜欢婉雪,大可不必去求皇上赐婚,如今已经有了婚约,你也信誓旦旦的说着爱她,那你怎么这样对她?你知道现在别人暗地里都是怎么说她的吗?”

曾经如混世魔王般令人避之不及的纨绔子弟江世子,就这么安静的被人揪着衣襟教训着,丝毫没有反抗。

江锦瑟微微叹息,坦白而言,不管是爱与不爱,此次没有邀请陆婉雪,他都是为了大局考量。如今江王府人才没落,除了挂着一个王府的由头,随着父王的日益苍老,实权也迅速流失。

再加上,之前的江王府是众所周知的沈袭人一派,城破之时还在拼死反抗的沈袭人一派,虽然后来审时度势的归顺了新皇,但曾经的那些发生过的事情,无不是新皇心上的一道尖印。

这道尖印时时刻刻提醒着新皇,江王府曾经死心塌地的追随沈袭人,也时时刻刻的让江王府得不到重用。

这次春猎事宜,皇上将主办事宜交到了他手里,江锦瑟内心比谁都想跟陆家打好姻亲关系,也比谁都想第一个就将邀请的帖子先给陆婉雪。

可坏就坏在,陆婉雪不久前擅闯了皇宫禁地,触碰到了皇上的逆鳞,皇上身边的李公公曾明里暗里的提点到,安南郡主藐视皇威,皇上最不想见到的千金小姐,就是她。

江王府辉煌不在,他不能再冒险得罪皇上,更不能让皇上在他主持的春猎上,因为他而感觉到不痛快,因为,这一点点的不痛快,可能都是日后打压江王府的契机。

他必须小心翼翼,只能划去了这些名单上陆婉雪的名额,划去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陆婉雪会是什么反应。

所以当陆伯言扯着他的领子,恶狠狠的教训他的时候,他一言未发,只听陆伯言怒气冲冲的教训完。

好一阵儿,或许是看他没有反应,陆伯言这气出的也毫不痛快,就恶狠狠的松开了他,目光如通冰块似的,恨不得冰封了他。

他这才笑了笑,伸手抹除嘴边的血迹,反问了一句:“大哥,若是江王府不好,婉雪嫁进来,会好吗?”

终于不再装哑巴了阿,陆伯言冷笑着回身:“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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