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初降,洒落在整个王朝上,有亢长悠扬的鸟鸣从漆黑的高空中传了下来,将整个京都都笼罩在无端的寒意中。

送走了林未央,沈砚这才得以休息,她和衣躺下,等着玲厢从宫内回来。

她躺下的这一阵儿,满脑子都是那日在香山寺,大师兄那无辜又有点委屈的表情。

她开始怀疑,她帮助林未央进宫是对还是错。

可转念想想,就算不为拉拢权臣,只为了他自己,大师兄他不可能一辈子不选妃,但只要松口选妃,林未央势必进宫,按照林未央的地位,最少也是四妃之一。

这是世代拉拢权臣的套路,也是生在帝王之家的悲哀。

既然林未央迟早要进宫,那她不如便帮着林未央早日进宫,那半块玉牌她会弄来给林未央,司重按照玉牌择妃,林未央不想失去这个资格,就要按照她的意愿做事情,因为那玉牌不是林未央的,而是她的,以后也算是有了一点牵制林家的味道。

宫内就是个大牢笼,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以后是生是死,是荣是辱,都跟皇位上的那个人息息相关。

别的她不敢保证,林未央对司重的那颗真心,确确实实是满满当当的,林未央进了宫,林家的命运就彻底的跟司重联系在一起,而尚书一脉之,也都会跟着林尚书战到司重这一边。

联姻,自古都是一个快捷却不失有效的方法。有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可食君俸禄的那些大臣们,哪个不是巴巴的管着皇上的闲事?

所以,做人的格局不要那么小,不能以表面上的东西来评论是非,她跟这些吃饱了撑的管闲事的大臣所做的,都是为了巩固皇权,为了皇上能坐稳这个皇位。

还是那句话,在其位,谋其政。做了皇帝,你便不止是你自己,你还是天下人的皇上跟希望。

想到这儿,沈砚那颗有点软的心肠,又硬了下来。

窗棂没有关好,外面的风吹的窗棂纸呼啦啦的作响,那声音擦过窗棂,如同野兽的低吼传入耳中,越发的让她难以安定,脑子里又跳出来司玄臣的事情。

今天白天,在后花园里见到的那一幕,时时刻刻困扰着她。

坦白而言,她并不希望司玄臣背负上这种灭国的深仇,也不希望到最后司玄臣跟司重两败俱伤。

可到底怎么去阻止这件事情,沈砚是真的没有想好。

是去跟司玄臣相认?坦白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你母后我没死,我还好好的活着,只不过样子变了?

可这样能不能消弭这孩子心中的怨念,还很难说。但目前来看,似乎只有这一个方法,不过在实施这个方法之前,她要先去试探一下司玄臣的口风。

夜幕初降的时候,沈砚迷迷瞪瞪的睁开了眼睛,已经过了晚饭的时辰,她下了床,推开门,银色的月光如玉般铺散开来,将她的身影,拉成了一个长长的影子。

玲厢已经从宫内回来,在外面候着有一阵儿了,见她开门,忙得迎了上来。

沈砚打了个哈欠,问她:“太子可有说什么?”

玲厢将那本书又递了过来:“太子没收,让我替他谢谢国师。”

没收?

沈砚一把将书接了过来,三两下便翻到了那一页,目光不由得眯了眯,只见先前被她折纸的那一页,在假痴不癫的后面,龙飞凤舞写着八个大字:将计就计,李代桃僵。

这是什么意思?

司玄臣这是在警告她?

将计就计?

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让她就装作不知道?继续以为他是个傻子?任其他继续发展,最后走上复仇的这条血海深路?

沈砚眯了眯眼睛,将书合上,又问玲厢:“太子还有没有说过什么?”

玲厢认真的想了一想,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没有说过别的什么。国师为什么让奴婢将这本书交给太子殿下,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下去吧。”沈砚脑袋有些乱糟糟的,挥退了玲厢,又回了房。

翻来覆去好一阵儿,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没错,司玄臣这是在警告她,如果她不将计就计装作不知道,那么自然会有人李代桃僵代替她这个国师的位子,虽然这两计用在这里有些牵强很难理解,但除此之外,沈砚再也想不出这八个字的其他用意。

但她这个国师的位子,不管是虚有其名还是如何,都是司重亲封的,司玄臣一个无权无势的太子,哪里来的自信说出这样威胁恐吓的话?

这小子不简单。

思绪如麻中,沈砚沉沉的睡了过去,还做了一个梦,霎是精彩。

这一觉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的时候,院子里的侍女都张罗着午饭了,她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好一阵儿才从刚睡醒的惺忪中回神。

因为晚上要去找到之前她的那半块玉佩,所以她昨晚上特地吩咐,今日谁也不要打扰她休息,以至于一觉醒来到了现在。

是了,晚上她要带着林家的那几个心腹,前去挖自己的坟墓,想一想,还觉得有些怅然。

哎,死都死了一年了,还要去折腾一遭,到底是前世作恶太多,落得个这么个报应呐。

匆匆忙忙的吃了点午饭,沈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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