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差不多都到齐,礼也收的差不多了,寿宴差不多也要开始,这期间沈砚一直风云不动眼观四方,到底是高层的宴会,送的礼物都非同凡响,司重也派人送来了礼,自己却并未出面。

沈砚送的礼作为经济适用,乃是十颗金元宝,份量是十分的足,当她笑眯眯的送上去时候,那个记礼物薄的仆从,脸部明显抽动了一下。

林家的三个女儿家,也是在这个时候拿出自己的寿礼的。

林家大小姐,时时刻刻不忘记彰显自己母族的财力,和沈砚猜的一样,也是千人贺寿图,不过人家的图,是刺绣,人家的线,是金线,据说这是林未央亲手刺的,对此沈砚不可置否。

林家三小姐林卿卿送上来的是一对绿如意,据说这是跟着母亲在外祈福的时候,日日放在佛前洗礼的。

两件礼物不管是心意,还是从大气,都足够撑起来尚书府的门面,老夫人快笑成一朵花儿了。

林尘从开始林未央拿出来那副刺绣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她不明白,林未央已经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不过,好在国师及时提醒,不然今日,自己又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轮到林尘的时候,她大大方方的站了起来,她脸上带着轻纱,身上的裙琚也缀有轻罗,有风吹起,多了丝儿不符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落落大方起身,走到老夫人面前,行跪拜礼:“奶奶,两位姐姐准备的礼物都十分稀罕,想必奶奶也看多了,孙女今日为奶奶弹奏一曲,希望奶奶如同此曲一样,路行不止,寿寿不衰。”

对于自己这个孙女,老夫人是很少见到的,也没怎么注意过,但是人老了,就喜欢儿孙都绕膝旁边,享受儿孙之福,于是对这个不怎么见过的孙女,倒也是笑的一团和气,笑盈盈的一连说了三声好:“尘儿是吧?有心了,竟知道老身喜欢听曲子。”

“那孙女献丑了。”

林尘微微一笑,裙琚翻飞,盈盈的走到场中,丫鬟已经将那把古琴摆放好,林尘坐在琴后,虽然带着面纱,可也瞧的出,若是没有容颜被毁,脸应该是多么的素净。

琴声响起的第一声,成功把江锦瑟从酒罐子里拉出来,一眼便看向那琴,连着揉了两次眼睛,才发现自己没看错,这不正是自己送给国师的那把雪濑么,怎么跑到林尘手里了?

在看沈砚脸上促狭的笑容,江锦瑟瞬间明白了什么。

只是,林尘这丫头什么时候攀上国师这棵大树了?

同样心中五味陈杂的,还有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的原非籍,他的位置在一棵花树下,轻袍缓带的白,粉色如霞的花瓣,将他整个人衬的如同林尘的谪仙。

可他的心里,远不如表面上平静,从他听见这曲子的第一声的时候,便看向了坐在场中央弹奏的女子,这首曲子,他听姐姐弹奏过无数次,也听沈砚那个女人弹过无数次,早就已经烙在他的脑海里。

于是,只需要一个琴弦的声调,便可以勾起他无数昔日快乐、如今却悲伤的记忆。

他的手紧紧握着酒杯,犹如白玉的指尖上闪着盈盈的光芒,一杯一杯的灌着,半醉半醒之间,他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国师,心里的某种危险的感觉越来越大。

一曲完,在场的几位重要人物,却半分半毫都没有听进去,都被这首曲子勾起来了往昔的回忆。

而坐在不远处的陆庭训,听完这一曲之后,内心竟然对这位未过门的妻子,有了不少的探索,能弹的这样一首好琴,定然是个妙人吧。

她的脊背挺的笔直,静静的坐在场内,信手抚弄着琴弦,一种淡然的气质油然而生,陆庭训的眼睛不由得眯了眯,他怎么觉得,这位榆木疙瘩林尘,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就连其他在场,闲着听琴的宾客,也忍不住感叹,听说这林四小姐疯疯癫癫,痴痴傻傻,可如今一看,哪里有半分痴傻的样子,分明是个妙人儿。

陆庭训想着,等寿宴结束后,他要借机去看一眼这位未过门的妻子,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可还没等陆庭训内心疑惑完,曲子便弹完了,紧接着便听见场内传来林尘郎朗的声音:“林尘今日除了给奶奶祝寿,还有一事要说,林尘斗胆请求解除与陆家公子陆庭训的婚约!”

一番话,惊起四座。

而林未央在此时此刻,看着站在场内如同韧柳的林尘,突然明白了那日回府之前,国师在城外亭子里给她说的那句“得饶人处且绕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最先反应过来的当属林尚书,不愧是坐到尚书这个位子的人,反应能力就是好,他猛地便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怒道:“逆女你胡说什么!”

林尘站在原地,迎向自己父亲愤怒的目光,不卑不亢:“若是我没记错,陆家曾多次求退婚,都是未果,既然这桩婚事这么不如人意,我嫁过去定然也讨不到什么好果子,今天陆家长辈具在,此事不如就此了结了吧!”

人群开始窃窃私语,陆庭训感觉到颜面无光,以往的时候都是他提出来的,这次没想到却是林尘提出来,面对人群的指指点点,陆庭训恨不得钻进地下去。

林家姐妹也是一脸愕然,这丑八怪居然当众提出来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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