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言看着眼前这瘦瘦弱弱,一走三晃的清俊男子,虽然他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纨绔笑容,可是那双眼睛里,竟是无比的澄澈,澄澈到令人无法直视,更加无法探寻眼里的秘密,还有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陆伯言不由得皱了皱眉。

因着沈砚受封的时候,陆伯言还在回京的路上,所以并不知道眼前这男子是谁。

而陆伯言,沈砚自然是认识的,当年身为她的臣子,却关键时刻却反水周国,火烧连营十三座,陆将军威名传遍天下,谁人不认得。

林未央适时的道:“陆将军,这是国师大人。”又冲着沈砚道:“国师大人,这位是陆伯言将军。”

沈砚不由得露出来浮夸的表情:“哇,原来这就是传说中大名鼎鼎的陆少将军啊,听说当年火烧连营十三座,如今一看,果然是不一般呐。”

说话不过脑子,这是众人对沈砚的评价。

火烧连营十三座,虽然是壮举,可却也是一个身为臣子,却通敌叛国的见证,这是陆伯言光辉历史上的巨大的耻辱。

平日里无人敢讲,更别说当着陆伯言的面讲。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至少一年,这一年内也无人面前提起过,如今被人提起来,陆伯言却没有生气,他目光流离,像看疯子一般的看着眼前的柔弱男子。

沈砚见陆伯言不吭声,继续道:“陆将军不会跟一只狗计较吧?”

陆伯言的眸色,又是一深。

这话说的有点儿毒,按照陆伯言的性子,别说被狗,就算是被人,那人现在也去见阎王了,何况是一只狗。

但沈砚这话说出来,便有些当众与陆伯言做对的样子,若是陆伯言发怒,便是跟一只狗一般见识。若是不发脾气,那便是白白被冒犯了。

众人都看出来了两个人之间暗流汹涌的气氛,但又没人敢说话。

一个当朝国师,一个当朝将军。

无论哪个,都不能轻易得罪。

林谦向前走了一步,笑了一笑,出来打了个圆场:“将军,家父还在等着您。”

陆伯言倒很平静:“国师性情中人,改日登门拜访。”

沈砚与陆伯言三年君臣关系,能够猜到他的想法,但她不愿再与他扯上关系:“将军日理万机,拜访便就不用了。”

其实陆伯言并不是存了拉拢结交的心思,也感受不到来自她身上的敌意。只是有一种敏锐的天性,告诉他面前这个人有一种熟悉感,想让他去探索清楚。他摇了摇头:“国师不用忧虑,只是单纯的拜访。”

他说的很平淡,没有咬牙切齿的必须,但语气很坚决。

沈砚知道陆伯言的性子,惹上他的注意,并不是好事。但命里天注定,很多事情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无法阻止。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远离这些权利的漩涡。

她瞥了林尘一眼:“三小姐,该回去了。”

林尘正担忧的惴惴不安,听了她的话忙长揖下去:“臣女告退。”

沈砚抱起地上巴巴看着自己的狗,又对陆伯言道:“回去之后,我自会教训这狗,陆将军放心,下次你来拜访的时候,定然不会再咬你。”

白乎乎的狗双肢紧紧扒着沈砚的袖子,走了老远还扭着脖子对陆伯言呲牙裂嘴。

她和林尘退了出来,回到了她们的院子。没有关门,旭日当空,坐在门前,淡金色的光芒洒在她白色的鞋子上。

沈砚对陆庭训一无所知,扭身问:“刚刚陆伯言说的陆庭训,你怎么想。”

林尘坐在树下的小石凳上,有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太后知道新创立的太史局么?掌管文书、编写史籍、起草书案等。陆庭训在那里做起书文官,正三品,据说是陆伯言把他弄进去的。”

沈砚听得云里雾里:“我问的是,关于你们的婚事,你怎么想的。”

林尘叹气道:“自然是想退婚的,可大夫人跟父亲不同意。之前陆家那边就退婚过,可皇上为了尚书府的面子,压着没答应。”

沈砚低头拂平袍子上的皱褶:“若你想,那可以帮你,陆家这么做,分明就是没有把尚书府放在眼里,尚书大人聪明一世,怎的在这上面竟然糊涂。这般拖着不退婚,打的不还是尚书府的脸么,说到底,于你来说也是不好。”

林尘忖了忖:“尚书大人要的仅仅是他自己的脸面,自然不会顾及我。”

沈砚赞同的点头:“坊间有一句话,说是要清白就要清白一辈子,不要到老了坏了名誉,那个词叫什么?”

“晚节不保。”林尘想也不想的答道。

沈砚说对,“就是这个。”顿了顿,又道:“但退婚这事儿又需要一个契机。”

林尘问她:“契机?一个月后老夫人六十大寿。”

“到时候定然有许多人来,身为未来孙女婿的陆庭训也定然来。”沈砚一拍手掌:“到时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阿尘,你值得拥有更好的。”

一一一

接下来整整三日的时间,沈砚都闭门谢客,缘由是潜心修道。这理由说出去信的人寥寥无几,陆伯言是最不信的。

可当他依言来拜访的时候,听说国师正在自己一人清谈,眼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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