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来人的声音,女子也只是抬了抬眼,然后便在玲厢的搀扶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言不发。

一点儿也不像外面传的疯婆子样子。

那双眼睛里虽然失去了曾经的精明跟跳跃,可存在着的,分明是澄澈和蔑视。

在她的眼睛下方,是一块红色的疤痕,在雪白的皮肤上,十分的刺目。

看到此,沈砚内心有些怨恨江锦瑟。

林尘可是他嫡亲的表妹,也是当年他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着的表妹,更是跟他一块长大的表妹。

怎么只是死了一遭,这事情就都变得不一样了呢。

沈砚双眼有些漠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林尘先开了口:“怎么,又是那个贱人派你来杀我的?”

林尘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难道林府的人还不肯放过她?而且,她说“又”,看来林府里不止一次的想置林尘于死地了,能活到现在,可见林尘的生命里有多么的顽强。

沈砚并没有回答,示意了一下玲厢:“去门口守着,有人过来立刻进来告诉我。”

玲厢应声退下。

沈砚走上前,目光盯着林尘那双清亮的眸子,淡淡出声:“不请我坐坐?”

林尘眼中出现一抹疑惑,瞬而又被冷笑代替:“你看我这里,哪里有可坐的地方,便坐哪里吧。”

沈砚打量了一下四周,这里的破败比之自己刚刚重生后的那间小房间,有过之而无不及。

“林尘。”沈砚忽然喊了她一声:“你可知为什么这月亮和太阳不能同时出现。”

林尘本来冷然的眸子,豁然一惊,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她猛地抬头,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意:“你到底是谁?”

沈砚没回答她,而是缓慢而沉稳的转过身,看着她的眸子,轻轻道:“那是因为日月永不能同辉,一个耀眼光芒灼灼,一个淡泊月华似练,它们同样耀眼,所以只能相望。”

林尘愣了愣,脸上的表情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好一阵儿,才从这种痛苦中回神,噗通跪倒在地上,三拜九叩君臣大礼,声音里带了一丝的哽咽:“太后、太后娘娘,是您吗?”

这一场重相见恍若跨越了历史的平台,灵魂的交汇。

沈砚的眼眶不由自主的红了,她伸出手,将林尘从地上拉了起来,伸出手触碰她脸上的疤痕,轻轻道:“林尘阿林尘,只是一年的光景,你怎的便把自己弄成了这幅模样?”

“是奴婢无能。”林尘的眼眶泛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砸落,已然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关切的看着沈砚:“只是,太后娘娘,您,您怎么……”

她张了张口,并没有把余下的话问完。

当年城破,太后沈氏以身殉国,这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坊间还因此对沈氏刮目相看,皆道:沈太后祸国殃民,却没想到也是个烈性人。

可怎么时隔一年,太后怎么换了个模样,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不怕我是假的?”沈砚反握住她的手:“毕竟沈砚的死,天下皆知。况且,如今还是这样一个皮囊。”

似是想起来当年事,林尘的语气变得有些伤情:“太后娘娘,你方才说的那句太阳和月亮,是奴婢出宫前,您告诉奴婢的,奴婢一直记得。”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响起来玲厢的声音:“国师,有人来了。”

沈砚看了看,这里面除了那张床,也没有什么容身之处,她道:“我去外面躲一下,你且装作正常态度,且看那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说完,沈砚便出了门,与玲厢躲在窗子下面的杂物后。

映着稀薄的月光,可以看见来人的身型,乃是三个婆子。

已经到了这个时辰,这三个婆子来到林尘的院子里,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事,沈砚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凶光。

那三个婆子走到房门口,其中一个和声和气的敲门:“三小姐,老奴奉命来给三小姐送点衣裳。”

可她们的手里,哪里有半点的衣裳?

林尘知晓沈砚便在外面,当下心里也不害怕,走到门前,心知肚明却装糊涂:“那便谢过大夫人了。”

说着,便开了门。

那三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两个立刻冲上前,将林尘按住,方才叫门的那个,才慢慢的走进了房间里,谨慎的关上了门,看着林尘道:“老奴也不想这样,可这是大夫人的意思,三小姐,您在这尚书府里过得也生不如死,早点投胎对您也是好的。”

林尘似乎受到了惊吓,声音惊恐:“刘妈妈,这、这是为了什么?”

那婆子目露凶光,手上一条白绫,伸出手一抖,便狠狠的勒住了林尘的脖子:“三小姐,至于原因,您就去地狱问阎王爷吧!”

沈砚看到此,内心翻滚的怒气足足要冲到自己的脑门儿上。

当下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上去就是一脚,那本来就颤颤巍巍的门,一下便应声倒地。

沈砚想也没想的走上前,对着正在行凶的刘妈妈便是一脚,那肥胖的如小猪猡的身躯,当即倒地。

刘妈妈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被人打断,自己还被人踹了一脚,顿时勃然大怒,劈头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