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詹家货行专人送来一份请谏,杭州商会有请,指名道姓请詹家南北货行张应泉东家出席,虽说称呼没毛病,东家有大小,毕竟不是大东家,怎好越俎代庖顶詹家的席位?来人说掌柜嘱,非张东家参加不可,说是有官员要接见,神神叨叨,不知由来。

走一趟吧!

带上小长毛,带上九品官身印信,上路。别看这不入流的九品微末身份,官场上没人理你,商场上也没人看得起你,可行在路上,关卡却买账得紧,小吏在前,大官将至,说不准的事,冒犯不起。

张应泉熟悉杭州府,出南洋前就在杭州詹家货行学徒,讲起来现在杭州货行的掌柜詹大连还是自己的大师兄。

两人见面分外亲热!

“我那个二弟没给你添麻烦吧?”

“好着呢!忙着带学生,小几十人。”

“好好!”詹大连找来记事本:“有一个官员好像是叫白湘隆,派人传一帖子,让你去拜见!官家身份高贵,借商会的名义请你去。”

“五品闽浙铸造使?”

“不是吧?好像是四品杭州织造使。”

“升官了?”

“你们认识?”

“认识,金县总号那块‘匠作铁范’就是他送的。”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当时我不在金县。”

杭州织造局与金陵织造局、苏州织造局齐名被朝廷称为,江南三大局,管理着当地的工商,包括:纺织、冶炼、手工业等,地位重要,它与布政司不同,布政司虽然管民政,但纯是行政管理,织造局手上是有资源在握,包括土地、矿产、工匠等,是货真价实的实体,又是行业对口管理机构,所谓‘司局’级只差一级,甚至是半级,织造使为正四品,布政使为正三品或从三品,这与后世相比,一个是管工业的副省长,一个是大工业局长。

白湘隆升官了,升得快,跳成四品,这和他在‘咸丰重宝’上推行铁范铜有关,清朝年间的职能官员如何考绩?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事,铸钱就是政绩,再加上他本身是满人,根深苗正,想不被提拔都难!

白大人发福了,笑容也灿烂。

“本官听说我大清国自产棉布,不输西洋,着实兴奋多日,那成想,又是你小哥的杰作,意外,意外啊!”

“托白大人福!”这小哥的称呼让张应泉起鸡皮疙瘩。

“如今本官接掌织造使,与小哥有缘,正好是分内事务,想让小哥整几匹上好的棉布料,进宫宣扬宣扬,也好为你扬名嘛!”这正是织造使的分内事务之一。

“商铺正好收藏几匹前时刚研制成的上好蜡染布料,回头就呈上来,这要是选入宫用,不胜荣幸。定当厚谢!”

“不用谢!明人不说暗话,杭州府地面出了能工巧匠,也是本官的政绩呀!”

“那是!小的们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目前杭州商家风气不正,一股脑地炒生丝,此为投机,不干实事,还是你小哥实实在在,踏实!”

“……”官场事少评为妙。

“近日接上官提议,将本官属下的冶炼坊改成兵器坊,有事想同你商酌。”

“不敢,不敢,请吩咐!”

“本官知,你在铁行里出类拔萃,请你出山,抬一抬你的品衔,从此吃官家饭如何?”

“我就是个吃手艺饭的山野小民,没读过书,为不了官。”

“听说你会西洋话,这个稀罕呀!前时与洋商谈生意,找个通译都困难。”

“南洋话与西洋话不一样,不提也罢。”张应泉有意引歪话题。

“想好了,不吃官饭?错过可就没机会了。”

“大人,你制造兵器,若是刀箭什么,无所谓好坏,反正是消耗品,除非造洋枪。”

“你有办法造洋枪?”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张应泉突然灵光一闪,何不利用官家的名头,将自己造枪的事实隐藏的更深一点,毕竟许多事,纸包不住火,一但曝光,今天的好日子恐怕就不在了。

“我可以联系南洋,其实我已经和他们联系上了,在吕宋有一家西洋人办的炼钢厂,产上好的镔铁,我们可提供范模让其直接铸成枪管,我方收购,一举两得,其它配套包括枪机、木托自己能仿,产出的洋枪不比英夷的差。”

“可以呀!这家南洋商家可靠吗?”

“非常可靠,我师傅在他们那里做大班。他们在宁波还开了家洋行叫汉章洋行。”

“这木托好制,这机关要件你能制造?”

“这不算私造武器吧?”

“在商言商,代加工零件不能算私造武器。”

“这就好,白大人!建一个组装厂,从南洋进枪管,我提供其它机件,找些工匠从事组装就成,无需多少本钱,技艺门槛也低,只要有订单就有大把银子赚,没订单只当养活几个匠役,何乐不为?”

“可有成例?”

“有啊!目前汉章的洋枪就是在宁波组装,除枪管外的机件,嗯!请保密,汉章洋行不想让人知道,说是商业秘密。”

“行啊!……”

二天后,白湘隆便衣密访,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小哥!你可帮了本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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