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做到了。”

“我,我……”

聂弋紧紧抱着游思渚,浑身剧烈颤抖,他甚至一动也不敢动,仿佛只要松开手,眼前这个人就会如同轻烟一般,须臾便散去了。

“阿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

游思渚轻声喘息着,眼神迷离:“你不仅是我最疼爱的师弟,也是我心底……贪恋之人。”

经年刻骨的眷恋,他看着那红衣稚童一点点成长,终成为长身玉立的英挺青年,面容如玉性情刚烈,喜爱与他呛声,却又总在坚硬的表象之下,透出些许不加掩饰的温柔。

怎么能不喜欢,怎么会不喜欢。

可龙阳之好不为世间所容,他不知道聂弋是否会接受,一旦逾越了界限,他或许会被冷落、会被厌弃,甚至连师兄弟也做不成。

所以他选择退避,压抑着心中的情感,可如今生命须臾消逝,有些话若再不说出口,或许便不再有机会。

聂弋无声地张着口,泪水沿着眼梢汹涌漫流,无休无尽,仿佛崩溃的前夕。

曾经他做梦也不敢想象的美好话语,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被人亲口诉说,可背后巨大的深渊已经近在咫尺,即使他拼命挽留,也无法阻止。

“二师兄,不,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他拼命地将灵力输入游思渚体内,却根本无法缓解生命的流逝,那人的心脉已经被辕阳剑的剑气尽数破坏,此刻只是勉强吊着一口气,很快便会……

“阿弋……我终究讲这番话告诉了你,”游思渚微微笑着,唇角淌血,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可否……求你一句回答,你心底……可还愿认我这个师兄,可还愿与我……”

他终究没能说完。

长睫颤了颤,如同风中熄灭的残烛,哽在喉头的最后一丝气息缓缓吐出,他身子一松,沉了下去。

聂弋感受到肩头的压力陡然一增,胸臆间涌起巨大的痛苦和绝望,如潮如海,彻底摧毁了最后一丝理智:

“师兄!游思渚!我……我也心悦于你啊!”

他哭喊着,竭尽力抱着游思渚的身体,手指深深刺入皮肉之中:

“我对你经年痴心妄想,那个始终不肯说出自己心意、畏畏缩缩的人,其实是我啊!”

但这些话,那个人再也听不见了。

淡淡的金芒从游思渚丹田处生出,这是肉.身崩溃之后,元婴散去的征表。

等到他的元婴彻底消失,神魂散去,游思渚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就将被完抹去。

心痛如绞,聂弋深深咬住嘴唇,调度灵力,召唤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阴阳如意灯。

阴阳如意灯是他亲手炼制的法宝,能够将灵兽的魂魄储存在其中,注入他的灵力之后,则能御使着这些灵兽出战。

而如今,这是他能想到的留下游思渚魂魄唯一的办法。

“我不会让你消失……”

他喃喃说着,眼角垂泪,嘴角却缓缓绽开笑容,“我会用我的方式,将你留在身边。”

……

破风之声不绝于耳,不过几息功夫,巫月婪便带着苏同光抵达了天裂大阵附近。

横亘在眼前的是一座外圆内方的巨大法阵,赤金色的灵力范围之中密布着繁复的纹路,而在阵法正中,则竖立着一道淡蓝色的通透光门。

“这就是虚渊之门?”

苏同光扶着巫月婪的手臂站定,发现光门的边缘已经隐隐出现了些许裂痕,不时有暗灰的时空杂质从其中涌出,再逸散在半空之中。

“这里的时空之力已经极为不稳,”

巫月婪沉声道,“三百年前的戮天大战对天裂大阵造成了重创,尽管后来司曦仙尊——也就是魔后用自己的灵力加以修复,也无法彻底弥合裂缝。加之太真神的不断破坏,这个关卡已经濒临崩溃。”

“正好利用这一裂隙,将那人赶回来处。”

苏同光刻意压低了声音,缎带下的眸底闪过痛色。

二人在原地等候了一阵,傅含璋便踏着夙泱翩然而至。

“云惊鸿怎么还没出现?”他环顾四周,“眼下仙道盟炼灵失败,他急着置换出虚渊之门后的太真神,理当急不可耐才是。”

苏同光默然不语,只默然遥望着后山石壁的方向,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

上次临别前,那人曾经告诉过他,会尽其所能拖住昭羿神尊,让他们安心在外御敌,将仙道盟的阴谋扼杀于未成。

可一介重伤垂死的凡人之身,如何能与强大的太真神抗衡,唯一的可能,便只有……

他垂眸思索着,面前已然袭来一阵劲风,一道高大的蓝袍身影闪现在众人眼前,形容却极为狼狈。

来人的气息明显不稳,从腰部往下的衣衫都被撕裂,缠绕着密集的暗红电光,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扰乱太真神大计的,便是你们这些宵小?”他嗓音冷彻,手中灵力如潮涌出。

当修士飞升之后,其灵力便不仅能存留于体内丹田和经脉之中,甚至能随着心意实体化,乃至糅合周遭的天地灵气顺畅使用。

只不过眼前的昭羿神尊显然受创极重,能够调用的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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