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周嫂子看了看阿姀,不知该怎么说。

&ep;&ep;开头就问这些,怕是谈不下去了吧?

&ep;&ep;不过问这些也无所厚非,阿姀略一想,还是照实了说,“不瞒您说,我们做的不是什么寻常生意。”

&ep;&ep;吴掌柜是个实诚人,觉得小娘子是在卖关子,于是更好奇了,“什么不寻常的生意啊?”

&ep;&ep;阿姀:……

&ep;&ep;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合心的铺子,说了不会直接黄了吧?

&ep;&ep;“我们。”阿姀心一硬,“我们是要做红白事的,所以要先和您说一声,若是您不愿……”

&ep;&ep;“有想法啊!这个生意稀奇,哈哈哈。”吴掌柜听闻,抚着长须,笑得很是慈祥。

&ep;&ep;年轻时,吴掌柜立志考功名而屡屡失意,才到了这家杏安堂做个账房,也帮着抄抄药方。

&ep;&ep;当他攒够了钱,盘下杏安堂自己做掌柜时,又有许多人说他德不配位,书生岂有行医的本事。

&ep;&ep;当然是请大夫来坐诊喽。

&ep;&ep;于是在无人认可的情况下,吴掌柜还是将铺子继续开了下去。

&ep;&ep;二十年来杏安堂越做越大,几乎城中人人抓药都要来此。吴掌柜也在此娶妻生子,由青年力壮走向了垂垂老矣。

&ep;&ep;天道酬勤,他欣赏苦干的人。

&ep;&ep;这倒是与其他人不同。

&ep;&ep;阿姀有些诧异,兜里的银子沉甸甸地,装着也不踏实了,便复问道,“您真不介意我们做这行吗?”

&ep;&ep;吴掌柜依旧慈眉善目地看着二人,许久从药柜前拿过一张纸来。

&ep;&ep;“我非那种死板的人,这位娘子在东街上与杨掌柜的事,我也有所耳闻。”

&ep;&ep;周嫂子和阿姀隔着一层薄薄的幕篱相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事已经传扬得这么广了。

&ep;&ep;吴掌柜嘿嘿一笑,“不过,娘子们若是诚心做生意,便签一长期契约,也省得我一把骨头常常为租赁一事费神啦。”

&ep;&ep;纸张推到阿姀面前,一眼扫过去,吴掌柜已经在末尾签好了字。

&ep;&ep;不过重点不在此,在于吴掌柜只签长期赁约,一签便是十年,还要付定金。若违约,预付的三十两定金充做罚金,就不予退还了。

&ep;&ep;三十两,阿姀在心中仔细盘算了一下。

&ep;&ep;虽说她并未打算在恪州长留,且衡沚与她皆有各自姻缘,也不可能十年都扮假伉俪,耽误了彼此。

&ep;&ep;周嫂子不知愿不愿意在此定下,还需问问她的意见才能决定。

&ep;&ep;可这铺面地段好啊!租金虽然贵,还要搭进去三十两定钱,可掌柜的也不干涉这桩生意啊!

&ep;&ep;如果放了这次机会不抓住,那下一个合适的铺面又要去哪里寻呢?

&ep;&ep;如此复杂的想法,不亚于每一个想买宅子的户主。

&ep;&ep;将城中的宅院翻来覆去地看,喜欢的宅子风水好布局也好,却要去广元寺贷钱来买,一贷便是十数年。辛苦劳作一整月,先上交契银,总归令人想想便踌躇。

&ep;&ep;“怎么样,娘子考虑好没有啊?”

&ep;&ep;阿姀从自己幻想的小人交贷场景中顷刻抽离出来,周嫂子也对她点头示意。

&ep;&ep;行吧,索性是十年。到时候找账房代为打理亦未尝不可。

&ep;&ep;“吴掌柜,我们租下了。您看银钱钥契一类的,如何交割?”

&ep;&ep;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吴掌柜见二人爽快接受,也索性爽快起来,“交现银与银票皆可,今日交钱便今日交割钥契。可先签了契约,或是迟两日交钱也可。我便在西街筹备新铺面,娘子随时来。”

&ep;&ep;嘶。

&ep;&ep;爽快得让阿姀总觉得哪里不对。

&ep;&ep;可看了地契和钥匙,也确实是吴掌柜的名字无疑。这房子内看起来也一切正常。

&ep;&ep;再三通读条款后,阿姀与周嫂子挨个签字摁下手印,这桩租赁便算成了。

&ep;&ep;“娘子们是自行打扫屋中,还是我叫几个伙计来帮忙啊?”吴掌柜将自己的一份赁契和定金收好,又古道热肠地出起了主意。

&ep;&ep;周嫂子在铺中转了一圈,十分满意地接上吴掌柜的话,“我瞧这桌椅板凳都好!我们留下这些,也省了些添置钱。只是药柜一类的器物,少不了需要您的伙计帮忙啦!”

&ep;&ep;人和人总是相互的,面对和颜悦色的人,周嫂子自然也是善意满满。

&ep;&ep;西街。

&ep;&ep;这两人的对话阿姀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觉得西街这地方,似乎听谁刻意提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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